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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韵捏了捏指尖,又问:“谢无垢,你觉得……他们没有后手吗?”
做得这样决绝,一定是把后手也做尽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无垢低声道,“走一步看一步罢。若真不行……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谢韵心下一惊,连忙抬头看他。一向似太阳般灿烂的少年咬着牙,脸颊上溅着一捧污血,他的眼眶已不再红了,只是眼中的狠辣决然令人触目惊心。
“我听你的。”谢韵啐出一口,道,“谢无垢,你要知道,你的命比我们都贵重,你要是死了,我们都活不了!”
他一把抓住准备冲上前去与毒蛇交手的谢无垢,道:“别再说那种话,你要是死了,第一个垫背的是我们!小心着点自己的命!”
谢无垢眼看着他代替自己冲了过去,忽然在后边大声问:“小心谢无垢的命,还是小心我自己的命?”
谢韵大骂道:“你个钻牛角尖的,就不能都小心吗!”
“……”谢无垢喃喃着说了什么,但没人听清楚,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听清。
……
群山之外的点将台上,被众人寄予厚望的谢家人,却是一片平静安详。
天色已晚,点将台上点起了神石融的灯,把这一片映得亮如白昼,看台上的修者们都专心致志地感受着山林里的情况,时不时有一两声交谈,但很快归于静谧。
月楼没有特别去在意里头发生的事情,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想着今日见到的那个少年。
忽然,坐在一旁的雁寻动了。
她伸手招来了一个弟子,低声对那弟子说了句什么,弟子领命而去。
月楼问:“怎么了?”
雁寻换了一个坐姿,好让月楼透过她的肩膀看到她身后的场景。
月楼眯眼望去,那是唐家的看台,忽然起来一阵骚乱:“这是?”
雁寻平静地张了张唇,声音压得很低:“动手了。”
月楼眉头一跳。雁寻的消息可比她灵通多了,又或者这事本就有她的手笔,她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默许的旁观者,还是推波助澜的幕后推手?
反正无论谁对谁动手,都越不过雁寻到她头上,她大可以放心……
等等。仿佛福至心灵地,月楼忽然想起了那个惊鸿一面的少年。
月楼问:“是他?”
雁寻瞥了她一眼,惊讶于她的开窍:“你晓得?”
月楼猛地一下站起来了。
雁寻反而惊了:“怎么了?你不是……”你不是不在意那孩子吗?
月楼低声喝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雁寻想问她,可是她一对上月楼的表情,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