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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的眼里,十七岁的她或许还是个小孩子,可是人类的十七岁,是少年慕艾的年纪,是可以爱一个人的年纪,甚至都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月楼想了想,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主动道:“……你知道先生今天去哪儿了吗?”
若是往日,侍女定是一问三不知,可巧今日兰贵妃闹了一场,风风雨雨闹得满宫皆知,她对月楼道:“殿下,宫人们都在传,说今日天不亮的时候,兰贵妃就跪在承天殿外求见大人一面……想来大人应当在承天殿吧。”
月楼又沉默了一会儿。
主动踏出第一步是很难的,最重要的是月楼觉得自己没错——至少大部分没错,如果有错,也只是一点点,一点点。
但她纠结了半天,还是说:“……你去趟承天殿,问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她哼了一声,“可不要像昨日一样晚归!今晚天一黑,我就把小楼的门都关上,告诉先生,如果祂不想回来了,只管吱一声就是了!”说到最后,已有些恼了。
侍女看她又心虚又恼怒的样子,不敢大意,连忙去了。
月楼等侍女走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趴不住了,翻了个身,躺进被子里,把被子拉过头顶。
就这样,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谁回来。神没有回来,侍女也没有。小楼静悄悄的。
月楼躺不住了,翻了个身,爬起来,跑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看了又看。
“……也不显小啊。”她喃喃地道,“要不,等先生回来了,我先道个歉?”
她又纠结起来:“……要不,许个愿?”
就许愿,先生别再生她的气了。以后都不准同她生气了。
月楼又有点恼怒地想:不过,先生这一言不合转身就走的习惯必须得改改了。
……
屹立千百年的承天殿在今日终于迎来了它姗姗来迟的主人。
魂幡无风自动,猎猎而响,头顶阴云密布。祂站在殿前,自上而下地望着跪在殿前的四人。
平陵王,平陵王妃,平陵世子和兰贵妃。
封月平在地牢里趴了一整晚,还是今早兰贵妃在殿前长跪大哭,哭得神不耐烦了,才把他放出来的。
四个人跪在殿下,刚开始还哭两声,后来发现神表情难看,这才不哭了,颤颤巍巍地跪成一排,场面很是滑稽。
兰贵妃戳了一下平陵王,见他哆哆嗦嗦的模样,不知在心里骂了多少遍这胆小好事的男人,平陵王妃就更不用指望了,封月平呢,现在还趴在地上,跪稳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