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池晚桑,似乎想安慰自己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问道,“你外婆是怎么去世的?”
池晚桑暗了暗眸子,低头玩弄手中的水杯,“刚开始就是一个感冒,后来没想到越来越严重……”
生命的脆弱在这两位姐妹身上暴露了彻底,她们不是娇养出来的,但仍经受不住这样的小挫折。
像根掉落下来被晒干的枯木,轻轻一踩,便碎个彻底。
注意到池晚桑手臂上的伤,秦迭无奈地起身给他找药,“你什么时候走?怎么这么晚还在山上?”
远处打麻将的人忽然说了句陈婆婆保佑他这轮手气爆棚,池晚桑没注意,回道:“明天回连阳,本来是今晚回的,没想到一脚踩空滚了几圈,找路找了一下午,看来是外婆在怪我来得少了。”
秦迭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蹲在他旁边,轻声道:“今晚就在这里吧。你手上有血,我帮你处理一下,这个药膏还挺管用,我念一遍说明书,你记着明后天按照说明书涂。”
“等一下。”池晚桑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根录音笔,“我记性可没你想的那么好。”
秦迭握住他手臂的时候,他不可察觉地微挣了一下,秦迭没在意,涂上药膏,开始找说明书。
“……还有问题吗?”
“没了,谢谢你。”池晚桑微微笑着,“我今晚就在这儿陪你,不用分心照顾我。”
忽然,他像是心血来潮,问道,“这根录音笔是什么颜色的?”
秦迭心头微悸,“红色,怎么了?”
池晚桑摇摇头,“就知道苏木说的黑色是骗我的。”
她也跟着惋惜地笑了笑,“他也是为了你好,颜色多点,看着明朗些。”
“真的不用睡吗?”
池晚桑摇摇头,今晚他的话似乎比以往更多些,语气也更温柔些,“不用,我听你经常扣什么,是受过伤吗?”
秦迭这么微小的动作被发现,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是小时候烫伤的,没想到这么久了,偶尔还是会痒。”
一听就不是简单的烫伤,池晚桑问:“怎么弄的?”
秦迭耸耸肩表示无奈,“就是哥哥不见那天,我回去的时候刚好撞上他们两个吵架,刚烧好的开水壶没人注意盖上盖子,就放在桌上。我过去的时候更没注意,直接泼在了腿上,不过早就好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被蚊虫叮咬了一样,不甚在意地笑笑。
可她却没说,当时没人注意到她,这么大的动静,可她当时瞬间就成了隐形人,好像和哥哥一起失踪了。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胡乱等着伤疤自愈,又忍不住用手去扣,就一直要好不坏地拖到现在。
忽然,他伸手将蹲在面前的秦迭抱住,两人与旁边的人隔了一道白布,秦迭不愿意他们对池晚桑的眼睛评头论足,将将遮住他们看过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