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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是谁来了,可他再也无法像少时初见那样,再向她投去一眼,让她再看到他费尽心机所呈现的模样。
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先呕出一口血来。
她也的确不再想听他说任何话了,也兴许是不在意。
只是将一条绳索扔在他的身上,说了句:“带走吧。”
有另一组马蹄行了过来,与她所骑乘的马匹挨得极近。
他被人从地上拖起,视野方才高了起来,他便看到是襄君来到她的身侧,两人亲密地挨着。
旷野上起风了,襄君抬起手,替她将一缕发别到耳后。
再之后的,他便看不到了。
只有随风传来的一句话,应当是襄君在说:
“……总算可以带你回襄了。”
顺着风声飘忽,听不分明,只能觉察出几分如释重负的感慨。
回程的车马比来时更快了些,紧赶慢赶,还是在丹桂飘香之际回到了襄都。
一去便是大半年,襄都川瞿却还是原来的样子。
戚言先回了自己的府上,家老应门时好一会儿愣怔,而后抬袖拭着泪连道,主家回来就好。
走至堂前,有阵阵猫叫由远及近,戚言只见一道锦色从角落里蹿来,扒着她的衣摆,三两下爬上她的前襟。
不由得抬手将它抱住。
“雪锦?”
戚雪锦已经长大许多了,仍改不了幼时的习惯,窝在她怀里,娇着嗓子喵喵喵地直叫。
好似怪她回来得晚了。
戚言抚着它的小脑袋,眼中流露笑意:“倒是还记得我。”
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你都能知道回来,它能记着你有什么可新奇的?”
戚言抬眼就见到汤阳朝她走来,身后跟着的药童大包小包带着不少东西,似乎是行李。
到了近前,汤阳上下打量她几眼,轻“啧”一声:“怎么瘦成这样?王宫里头短你吃喝了么?”
戚言:“车马劳顿,消瘦些不也正常?”
汤神医抓过她的手腕,替她把了把脉,又甩回去:“行,平常记得多吃点,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云游了。”
算好日子似的,她刚回来,便要前脚后脚地走了。
“已是秋日,眼看着都要入冬了,你这会儿外出云游,行不了多久便要遇上大雪,怎么不等过了今冬,到得春暖再走?”
“不必不必,”神医扬袖一挥,“我听闻,冬日凿冰垂钓也十分惬意,恰好寻江一试!”
说罢,他鹤氅飘飘,大笑离去。
身后的药童规规矩矩地向戚言行了一礼,随后向他追了上去。
只留下一大一小的两道背影。
戚言转头向家老吩咐道:“劳烦将这几月的事务整理则个,明日朝会,好与国君群臣商讨。”
言卿
国君久离襄都,一朝归国,次日自然是要大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