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国君既然有令,他们也不敢不遵,唯有找了医官,拿方子去膳房煎熬。
这时候就看出了神医的高妙水准,普通医官的两剂退火汤,都浇不灭那碗鹿血酒撩起的火。
直到夜深人静之时,尤其难熬。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行疏解一二,可奈何,欲念一旦升腾翻涌,就不可自抑地想起戚言。
实在太冒犯了……
他怎么都做不出这种事。
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却又见到了她。
似是今日景象,他与戚言于案边相对而坐。
他的戚相一如既往地正襟危坐,仪态庄严,他却姿态不整,以手撑额,被那把无名火烧得几乎伏于案前。
“国君?”是戚言微微向前倾伏,关切地向他伸手。
梦境里,他不仅没有躲开,还恬不知耻地握住那只素白纤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旁,睁着一双眼迷离地看向她。
那只手如同白玉,细润,微凉,又似一泓清泉,可解他酷热干渴。
“戚姑娘,戚姑娘……”他低低地唤着她,声音里透着渴求。
帮帮我。
那后半句分明没有念出来,可戚言似乎是听着了。
她站起身,走到他的背后,轻柔地环抱住他。
他的气息越发乱起来。
她亲昵地挨着他,面颊贴在他的耳侧,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另一手抚过他红得将要滴血的耳珠,从他滚动的喉结滑过,向下探去。
窗外落着雪,发出细密轻微的“簌簌”声,室内一派寂静,只余他纷乱的喘||息。
他的脑中烧成一团浆糊,迷迷糊糊地想,太静了,此时要是能听一听她的声音,该有多好……
国君睁开眼睛时,方才午夜。
衣物被汗渍浸透,一片黏腻,身上还隐约残存着欢愉的感受。
梦境中的记忆渐渐翻涌起来,连带着身体也重新泛起热意。
他却不敢再多想,只以手掩面,既羞愧,又懊丧。
太冒犯了,这实在是太冒犯了。
君子不欺暗室,他岂能……如此轻佻?
礼物
国君半夜唤了冷水,沐浴更衣过后躺在床上,却再不敢轻易睡去。
两眼一睁到天明。
该朝会了。
他起身后,在宫人侍奉下换了朝服,又灌了两碗退火汤,静坐一会儿,才敢往殿前走去。
该说鹿血酒的确大补,他被折磨得几乎一夜未睡,只闭眼了那么几刻光阴,此时却也不觉疲惫,精力尚可,应付一个朝会绰绰有余。
本来心情还算平和,直到他看见戚相竟也来了。
端坐于众臣首位,国君阶下所设案桌之后,侧首向他看来。
目光交汇一瞬,闵煜很快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她。
诸侯头冠上的九簇冕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玉珠彼此击打,发出凌乱的脆声,一如他的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