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心地额外指路,钺国的国君正诚意求贤,此君亦是贤明英主,心怀宽广,诸位若有意大展身手,成就一番事业,亦可南下。
一番话说得一众士子几乎感动涕零,有士子出列道:“襄王胸怀坦荡,待我等当真如君如父,难怪襄国复辟,万众归心。”
“若说初到襄国,我等尚且心有疑虑,襄君一席话却令我一扫阴霾,得君如此,乃我等之幸也!愿为襄王效命!”
其余士子也纷纷抱拳,直言效忠。
闵煜一时无言。
他其实真不是这个意思。
虽然襄国的确很缺贤才,可戚姑娘也说,靖国来人不必尽数留用,其中鱼龙混杂,未必真心向着襄国。
这下倒是……一个也没劝走。
他便先回去告诉了戚相。
他家戚上卿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目光复杂道:
“你要是能和邵奕换换,该有多好?”她叹口气,随后又笑说,“罢了,愿使襄国天下称雄。”
闵煜一时没听懂,戚姑娘的意思是,觉得他这事做得不如靖王?
他转念一想,似乎也不是,戚姑娘靖国出身,倘若他是公子奕,岂不成了更先遇到戚姑娘的人?
若是他在前,必不会如靖王一般,事事做绝,戚姑娘也就不必流落襄国。
这也不对,什么流落?戚姑娘在襄国可是上卿。
于是他笑答:“襄国定不负戚相厚望。”
。
今夜月黑,唯一簇烛火跳动,映出人影幢幢。
“我倒是不知,襄国和靖人何时这般要好了。”有人冷哼。
此言一出,不乏附和:“谁说不是?如今纵观我襄国朝堂,不是靖人,就是妇人,要么又是靖人又是妇人。”
声音有些愤愤不平:“国君虽有复辟之功,可这也……未免太出格了,全不将我老襄人放在眼里。”
又有人道:“何况这复辟之后,你我世族待遇可远及不上过去老襄国时了。据闻也是那女人掺了一手,如今政令不分国野,一代两代我们这些老氏族还算有些家底,时日一久,只怕子孙难有福荫啊。”
听了这话,那人略一沉吟:“哼,倒也不用担心,那女人眼下风头正盛,你我专挑此时上去硬碰硬,可没什么好下场。”
“不过妇人当道历来大忌,不出事则已,但凡有些风吹草动……民怨沸腾之时,且看国君可还能不能压得住了。”
幽暗处凑堆的人,便一起低低地笑起来。
挑拨
襄国复辟后的第一年,并不太风调雨顺。
入夏的时节,似乎比往年早了大半个月。
烈日骄阳,一连便是月余的酷热,自日升至日落,片刻不得阴凉,更不见半点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