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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她继续问:“邵奕呢?”
襄君浑身僵了一下。
此前,戚言满身是血,浑浑噩噩地走到襄宫门口,他自然是要遣人去查的。
很快便得知邵奕死在了牢狱里,死状极其之凄惨,杀他的手法却极粗糙,一看就是不通武艺的外行人动的手。
究竟是谁人所杀,不做他想。
如今,她却语气平淡地问起邵奕所在,是刺激之下忘了邵奕已死,还是……
“怎么不答我?”戚言觉得奇怪,她微微侧首,试图去看国君的侧脸,“邵奕的尸首在哪里?可曾收敛了?”
听了这话,闵煜松下口气,暗自庆幸好在她的神思还未错乱,并嘲笑自己真是草木皆兵,怎么凭她一句话就能平白牵扯出这么多臆想。
可他转念又开始担心,想着为什么戚言如此关心邵奕的尸首?
是心里还留有一丝怀恋?又或是看在过去相识一场的份上,想全那人最后一点体面?
这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一面乱七八糟地想着,心情复杂地回道:“还在牢里,未曾动过。”
戚言垂着眸:“让人拖出去,丢进乱葬岗里吧。”
闵煜未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答复。
一副全无情谊的冷酷模样,更看得他心底隐隐不安。
可戚言却似毫无所觉,说完便浑然忘了这件事一般。
她抱住怀里的国君,忽然在他耳边道:“我们成亲吧。”
一瞬间,闵煜以为自己听错了。
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戚言问:“怎么?不愿意?”
闵煜抬起身,望向她,眼中满是惊异。
戚言继续道:“我以为国君将凤鸣给我,便是要与我相守的意思。原来不是许我一生?”
闵煜的嘴唇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戚言的神色立刻变得意兴阑珊:“你若不愿意……”
“不!”闵煜矢口否认,又再次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没有不愿,成亲吧……我们成亲。”
襄君的公命下达得极快,点了襄国白氏一位德高望重、夫妻和睦、儿女双全的老前辈做傧相,一应仪典礼制务求尽快。
“下月十五正是个万事大吉的好日子,就选这天行婚典吧。”
闵煜拿着一卷竹简给戚言看,上面写了许多日期,和每日的黄道吉凶,请她过目。
歇过这两日,戚言的身体已经逐渐大好,眼下是可以离了床在案前静坐一阵了。
她扫了眼竹简上的字,问道:“为何如此急迫?诸侯婚典礼仪繁复,花费数月筹备才是常事,今日已是本月中旬末,次月十五就要大婚,怕不是要逼死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