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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襄国而生的难过。
而她在于理智上,其实又不解缘由。
“襄国公室耽于享乐、横征暴敛,世家贵族搜刮民财、敲脂吸髓,襄民苦难,襄廷理当民心尽失,为何他们还会如此做派?”
竟是十分忠国,万众一心地要挽救襄国。
天子治下,所谓国战,不过是诸侯间的征伐,关乎的无非是贵族的荣辱。
对于庶民而言,今日姓襄,明日姓靖,不过是名义上的更替,租耕的田地都不会换上一块,谁做国君又有什么干系?
“听闻,是襄国世子极受拥戴。”来报的密探恭敬答道。
公子奕从她手中抽走密报,扫过几眼后,轻描淡写道:“阿言不必费心,不过是点小小的变故,我自会将它平复。”
戚言直觉不好,可邵奕却令她无需过问。
又是几日后,前线捷报。
是他们收买的几家世族为讨好靖国,派人潜入军营,将民众所献的粮草付之一炬。
襄军的粮草彻底断了,在苦守几日之后,也就彻底败了。
戚言得了喜报,却觉如鲠在喉。
抬眼却望见公子奕看来的目光,带着从他兄长那里习来的、矫饰的温和,眼底却是野望稍得满足后的喟叹。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公子奕初见的时候。
罪奴出身的母亲身份低微,连带这个公子也不受看重。
只因最为受宠的幼弟信口栽赃,便获了罪,被押在偏僻冷宫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那日戚言因故来了趟王宫,将要离去时意外碰上了他。
少年身形孱弱,素衣凌乱,微枯的长发披散着,抬眼看来的目光阴郁极了,狼也似的,仿佛对着世界有数不尽的恨。
除此之外,便是更加无穷无尽的野心,就像是燎原的火一般。
在那目光相对的剎那,彼时正在失意中的戚言便觉得,她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或许,多年来被父亲压抑在贤良淑德表象之下的、原本的她也该是这样。
眼中心间满是野望,还有因野望难得满足而滋生出来的不甘。
他们何其相似,他们心意相通,他们注定狼狈为奸。
只是在那很久之后,在靖襄边境听到前线的捷报时。
狈忽然有那么一刻,不想再做狈了。
驰援
闵煜攻下乐邑后,又过一日,戚言也拿到了襄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