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坐着的,是剑馆背后主人:宁陵君魏咎。
他倒下一杯热茶后,退到了另一边坐下,心中默默倒计时着:三,二,一
哐的一声,不出所料的,这间暗中观察室大门被推开,魏豹恼怒的进来坐下,拿起桌上刚倒不久的茶水,一口饮尽后将白瓷小杯用力砸碎在地上。
碎渣溅了满地
“二弟,输了就是输了!”
魏咎云淡风轻的说完这句话,又示意一旁侍女跪下去用丝绸将地面收拾干净。
“大哥,那周市根本就是作弊,他提前蓄了剑势!江湖上比试哪里有给他蓄势的时间!”魏豹忿忿不平,拿起只空杯子又是使劲一砸。
“你是王室子弟,不是江湖浪人,应当用王室的标准要求自己。”
魏咎摇着头,亲自起身将魏豹面前的茶壶与剩下杯子全部拿走,免的他再砸:
“不要将周市看做你的对手,他实力不错,身份虽然低微,却也可以收服作为部下。”
“君上,有人上台挑战周市了!”
与比剑台隔着的那面木墙上,密密麻麻着许多细小孔洞,七八位侍女或跪或坐或站,将眼睛贴在上面,为屋内之人现场汇报着台上情况。
“挑战者报出名字是‘陆纬’”
“农家共工堂堂主,名字就叫陆纬。”
站立在房间左侧一排书架处的一名穿着稍为华丽些侍女、从标着‘农家’字样书架上最高层,取下一卷竹简:
“陆纬,一十八岁,赵国人。”
“是农家后起之辈中最出色的弟子。”
“十三岁,在露秋阁继承人出事后,暂代露秋阁主事。”
“十四岁,在前两任共工堂总管接连被黜被杀后、继承总管之职。”
“十七岁,在共工堂堂主被人刺杀后,继任堂主。”
“所学武学不明,但剑法高超,曾在去年农家秋收大会上,二十回合内便胜过威名赫赫的蚩尤堂堂主田虎。”
陆堂主生涯的几件大事不难查出,魏咎、魏豹听着面面相觑:
“这种人居然还能在农家掌握大权?”魏豹嘿嘿笑着:“谁挡在这个陆纬前面谁就很快出事了,农家侠魁是傻瓜么?凶手太一目了然了吧!”
他起身,一把扫开碍事的侍女们,亲自贴在木墙小洞前,看向外面:“让我瞧瞧这样野心勃勃的家伙实力如何!”
比剑台上,周市的蓄势仍在继续,他在等,等对手先攻后,再以自己压迫已久的剑势行以最迅猛反击!
然而陆堂主更不急,反而笑眯眯就这么看着他蓄势。吞海剑斜竖着,一动不动。
一边剑势在不断凝聚,另一边剑气在不断扩张,两人中最后沉不住气的,还是周市!
他蓄势是有极限,一旦达到极限后,就必须要输出出去,无法再等到压迫反击机会。
毫无技巧、单纯依靠剑势刺出的一击,在这小小比剑台上是没有办法躲避的,只能硬抗。
上一场打魏豹时,周市就是这么逼迫对方灵巧断蛇剑与自己正面交锋获胜的。
陆纬望着那向自己袭来的剑尖,横起吞海剑,只靠剑身宽阔轻轻一挡,只听铛的一声,在两剑相碰的同时,剑气四溢翻卷交横。
但在两种剑势尚没有分出胜负的时候,剑本身已分出胜负:场上异常咔嚓的一声脆响,周文手中凡剑的剑尖竟然崩裂碎开!
它只是很普通的制式长剑,剑尖是最锋利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