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一口气干完热牛奶的路明非只觉浑身充满了帕瓦,将杯子递给绘梨衣后舔干净嘴边的奶渍,双手握着饭盒,用尽全力将打包的皮蛋瘦肉粥尽数甩出。
老夏头告诉过他,有个海南军阀曾发现一种方法,能有效解决出海钓鱼没有饵料打窝的问题,那就是带上一个晕船的人,让他在出海前吃饱饭,吐到哪钓到哪。
经过消化后的食物都有如此功效,那他手上这些未经人事的粥水就更不用说。
“老夏头保佑,让我钓上一条大鱼!小虾米保佑,让我连杆爆护!”将三份粥全部甩出,路明非拿起鱼竿用力一甩,准备测试老夏和小夏究竟哪个更灵验。
而恰在此时,一阵强力海风吹过,绘梨衣披散的长发如细小的鞭子般抽在路明非脸上,让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咕,有人在骂我?”
很显然,有的。
“是谁乱扔垃圾?有没有公德心啊?!”距离峭壁约莫十米远的海面上,刚踩着浪花冲到峭壁附近的恺撒忍不住仰头怒骂。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他堂堂加图索少主、未来将引领加图索家族走向辉煌的男人就要变成落汤鸡了,淋的还不是雨,而是疑似呕吐物的不明粘稠物体。
如果不是他恰好调整了一下角度,刚才三连击就要落在他脑袋上。
回头望了眼被甩在身后淹没于浪花之中的不明物体,恺撒想着要不先延后一下和虎鲸们汇合的时间,去警告一下高空抛物乱扔垃圾污染海洋的家伙。
可还没等他拿定主意,脚下的冲浪板便蓦然一顿,如同狂奔的野马被牛仔套住一般止住了冲势,未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整个人便被掀翻,摔入海中的最后一刻,他只看见自己的冲浪板脱离地心引力一般扶摇直上。
“Checazzoèquesto(这他妈的是什么)咕噜咕噜咕噜~?!”
“大鱼,是大鱼,不会错的,这一定是条大鱼!”峭壁之上,刚甩出一杆准备盘膝坐下的路明非屁股都没挨着地面,就被突如其来的巨力拽着向前一倾,险些直接从峭壁上摔下去,若非绘梨衣及时伸手将他拉了回来,此刻他说不得就要重现人肉打窝的壮举了。
稳住身形的路明非来不及后怕,双手抓着路亚鱼竿,身躯猛然向后倒去,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将海底的大鱼拉上来。
夏大叔说的没错,原来钓鱼打窝才是重点,这才鱼饵才扔下去没多久便有大鱼上钩。
果然,老夏头就是比小虾米管用!
“哈哈,这鱼好大的劲儿啊!”
路明非狂笑着转动线轮,整根鱼竿弯的仿佛随时都可能断裂,但他丝毫不慌,这可是老夏头专门给他准备的海钓专用杆,怎么刚出场就爆杆。
“呃啊啊啊啊——给我起!!!”
这边的怒吼声引起了楚子航和苏茜的注意,帅气的面瘫少年当机立断掏出砧板菜刀和刮鳞器,苏茜则顺势接手开始切起了葱姜蒜调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自然。
唯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反倒成了绘梨衣,她坐在小马扎上探头朝海面观望,精致的小脸上,眼神从好奇变成了疑惑,最后又变成了无法言明的复杂情绪。
她扭头看了眼满脸兴奋一副天命钓鱼人模样的路明非,又看了看半空中被海风吹的四处摇晃冲浪板,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也就是她常识不够,否则多少来一句“不愧是钓鱼佬,除了鱼什么都能钓上来”。
“喝——上来吧你!!!”伴随着路明非不断收线的动作,他的大鱼总算被拽上了七八米高的海崖,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x4
望着足有一人高、半米多宽、厚十公分、重量约莫二十公斤的“大鱼”,兴高采烈的路明非陷入沉默,起锅烧水的苏茜默默关火,楚子航也放下了手中的刮鳞器和木刀,绘梨衣则是想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笑,唯有一对男孩子气的眉毛弯了弯。
“咳咳,失误,这是失误。”路明非干咳两声,因兴奋过度而涨红的脸上只剩尴尬,迎着三个小伙伴的目光勉强自辩:
“你们看这冲浪板和鱼长的不也挺像的吗,没钓上鱼不算空军……钓到冲浪板……钓鱼佬的事,能叫空军么?”
他辩解到最后也失了底气,但为了挽尊也只能接连说着难懂的话,什么“山猪吃不来细康,海鱼吃不惯药粥”、“刚才风大,再来一杆肯定上鱼”之类,引得苏茜不由失笑,而两个冰山“美人”也是嘴角微抿,海崖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路明非耍宝转移话题成功,正要向在座各位证实一下自己的实力,又想到刚才似乎在偷笑的绘梨衣,顿时止住挥杆的手,轻捏着女孩儿那粉嫩弹软充满胶原蛋白的脸颊,气呼呼道:“你刚才都看见了对吧,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
红发女孩儿眨了眨动漫人物一般的大眼睛,瑰红色的眼眸左右转了转,最后决定学着动漫角色瞪着眼睛一样装无辜。
只是人家装无辜脸上或多或少都会带点楚楚可怜的表情和眼角莹润的泪水,而她冷着一张脸眸子也无甚光彩,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说:肿馍,你不服气?
“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