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臣妹说说。”皇上其实兄弟姐妹甚多,但是说到关系最好,便是清荷长公主与瑞王爷,也只有这三人是一母同胞。年轻之时他们就绑在一起,现在年纪渐大,更是感受亲情可贵。因此长公主亦或者瑞王爷的话,也是皇上最会采用的。
清河长公主言道:“李大人并不是期望他们家靳桑柔能够入朝为官,不过是想圆了已故妹夫的一个梦而已。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成人之美?而且,如若连靳桑柔这样一个半路出家的女子都不如,臣妹倒是觉得,该好好反思的,是那些学子。他们这些年,读的是什么书,学的又是什么学问。”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臣妹说的果然很有见地。”
长公主:“我只是说出了事实。”
“可男女一起读书,总归是有些不符合事宜。如若靳桑柔可以参加科举,那么天下女子是不是都可以要求自己参加科举?这样难道不会乱了套?这世间男子女子,总归有自己固有的身份,男子入朝为官,在外奔波;女子贤良淑德,执掌后院,这个世道才不会乱。”某个老大臣终于忍不住言道。
长公主冷笑:“本宫又何时说过要让女子入朝为官?我说的,自始至终都是靳桑柔能不能参加科举,也是开创女学与否。诚如你所言,男女大防,一起读书确实不太方便,那如若开创女学,为女子单独开一个书院呢?这样又有何不可呢?我想皇兄为的也是你们好,与其让你们的子孙后代娶一个空有美貌、亦或者空有家世的草包,倒是不如娶一个真正有才华,有大智慧的才女。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可是排在头位。而今,靳桑柔就是那个为女学可不可行试水的人。枉费你们在朝为官,竟是不如本宫一个女子想的透彻。”
长公主一番话将老大臣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继续言道:“她参加科举,不代表以后所有人都要参加科举。同样的话我刚才便是说过,如若她真的取得名次,该检讨一下自身的,只有那些没考上的男子。”
皇上忍不住拍手:“皇妹果然伶牙俐齿,你确实比他们更懂朕的心思。难道让那些女孩子进女学是为了朕自己不成?朕想的,是你们的子孙后代。只可惜你们只顾着阻拦,却不曾想其中内在的含义。不说旁的,据朕所知,靳桑柔原本连马都不会骑,可是你看今日,所以说,有时候教育未尝不是对所有人好。你们也期望各自家中的女眷越发能干,而不是犹如一棵菟丝花,只会缠绕你们,连内宅都处理不好吧?而且朕觉得皇妹说的对,如若半路出家的靳桑柔成绩都比你们从小念书的人好,那么你们可以羞愧至死了。”
“皇上圣明。”众人齐齐跪下。
“起驾回宫!”皇上站起了身子,李志宇语气激动:“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停下脚步,打量李志宇,言道:“准了!”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李志宇连忙跪下谢恩,谢恩之后他起身不经意的扫过长公主,却见长公主望向靳桑柔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
“李卿家便是留下将这个好消息告知靳桑柔吧。”言罢,皇上离开。
李志宇没有跟随皇上一同离开,反而是来到桑柔等人身边,桑柔见舅舅过来,立刻微微一福:“桑柔见过舅舅。”
李志宇颔首:“阿桑,有件事儿,舅舅要与你说一下,你且过来。”
桑柔立刻跟着李志宇来到一旁,今天因着人数众多,除非比赛人员,其他学子是不允许留在场地,因此李臻并不在此。
李志宇看桑柔一身红衣,笑言:“恭喜桑柔。”
桑柔立刻笑了起来:“多谢舅舅夸奖。不过我们骊山书院能赢,完全是因为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
李志宇点头:“胜不骄败不馁,这样才是正途。”停顿一下,李志宇言道:“阿桑,你还记得廉先生之前所言吧?”
桑柔有些不解,不知他所言是哪一句。
“靳远,你父亲,没有参加科举是他的遗憾。”
桑柔点头,只是,这又与现在有什么关系呢?
李志宇言道:“刚才舅舅奏请皇上,让你参加后年的科举。舅舅并没有争取你的同意,也不知你是否愿意,但是舅舅想着,阿桑是个要强的姑娘,更是个懂事儿的姑娘,你应该是很想替你父亲去考场看一看的吧?”
听了这话,桑柔整个人都呆住了,舅舅剩下说了什么话,她竟是一句也没听见去,只想着那句可以参加科举,李志宇许是也发现了她的不妥,听下了话茬儿看她,好半响,桑柔终于反应过来,她微微嗫嚅嘴角,问道:“我……可以参加科举?”
李志宇笑言:“如若没有人横生事端,那么,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