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井阁中,柔则和芳若散播着自己的担忧:
“宜修如今生下了儿子,这嫡福晋的位置是不是已经确定是她了?从前他是庶出,我是嫡出,往后便是他是嫡出,我是庶出了。芳若,这往后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啊?”
“主子啊,先不必着急,如今他不还没要成为嫡福晋,不如我们回府中去,求求夫人想个办法”芳若劝柔则不必急。
我额娘吗?
柔则摇了摇头。
“额娘心思过于单纯。在我们王府中还能照着爱新觉罗的身份管家,但他如何能左右的了四阿哥呢!”
听到柔则这么说,芳若的眉头也跟着紧皱了起来,此时正是春日的下午,惊蛰刚过,外边有丝丝的虫鸣声音。
虫鸣的声音并不十分大,但是柔则心中烦闷,听着这声音便越发浮躁。
她恨恨地摔了一下手里的帕子:
“人在屋檐下,便是连住的地方都不能舒心。这么大的虫鸣声,往日在家里什么时候听到过,如今我嫁人了,却反倒不如当姑娘时候了。若是这府中,那些女人都接二连三的怀孕,我岂不是将来没有容身之地了,说不得要被赶去住厨房和柴屋呢?”
柔则这话本是说说而已,她一个乌拉那拉氏嫡亲的女儿,嫁入府中做格格已经是极为的委屈了,如何还能让她去住柴房?
然而芳若心思单纯,听音柔则这么说,便仿佛他们明日就要被赶去柴房一样。
顿时,急的汗都要冒出来了,扑通一声跪下,拽着柔则的裤脚道:“主子啊,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吧,奴婢都没有住过柴房,您如何能去受这份委屈呢?”
芳若眼睛一转两转三转,转来转去突然恍然大悟道:“主子啊,虽说是四阿哥未必看咱们夫人的面子,但却似乎对星辉少爷十分上心的。上一次,不也是星辉少爷开口,四阿哥可不就体贴起来了吗?”
芳若有些激动了起来:“这一次,不如我们也去找星辉少爷说说?若是能让四阿哥改变主意不封宜修小姐做嫡福晋,甚至给您晋晋位份,那才是好的呀。”
柔则看着芳若笑了:这丫头平时看着呆呆笨笨,关键时候竟也能说出些有用的话来。
对呀,额娘虽然不济事,但是可以找弟弟呀!
她把刚刚摔出去的帕子,又重新捡了起来。
事情迫在眉睫,她干脆命拿出笔墨,给正在随军队班师回朝的弟弟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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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交到星辉手里的时候,已经是四月。
并非送信之人有意耽搁,而是遇到了水灾被堵塞了道路。
自然,从北方回来的军队,也在为黄河水在泛滥而发愁。
毕竟,原本他们从战场班师回朝,只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按照计划四月中旬便应该回到京城了。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在路过黄河的时候竟然碰上了水患,这也是多年不遇的奇闻了。
要知道,水患一般要到夏天才会发作起来,因此他们行军的人中,既没有擅长治水的人,也没有提前备好足够的粮食。
此时,康熙皇帝还在军中,几位主将都愁得直上火,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胤禛和星辉。
前线吃紧,星辉的脾气自然也急躁了几分。
收到柔则的信后,立刻唰唰动笔给柔则回信。
他告诉柔则生出来便也罢了。那现在,还不想着如何赶紧杀掉这个孩子,最好连带着把宜修也杀掉。
这样一来,府中便只有她一个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嫡福晋的位置何愁不到手?
在星辉心中,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就像是在准格尔的战场上,砍掉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兵一样顺理成章。
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星辉丝毫不会想到,宜修的孩子,也算是他的侄子。
他只在乎,权势能不能掌握在自己最亲近的人手中。
写完这些后,星辉觉得烦躁消除了一二。
然后,他又在信中好言好语地与柔则解释,自己只是个外男,不好在战场上和胤禛总提后院里的事情。
而且,上一次还能说是关心姐姐,但这一次,要他去和胤禛讲不能立宜修为嫡福晋,便是公然干预阿哥的后院之事了,说不得还会让胤禛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