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尧向身后扫了一圈儿。
只见大殿跪满了人,却没有一位开口为他求情。
他冷得发狠的目光落在流影身上,若不是碍于场合,他势必是要将他千刀万剐的。
他想过任何人会背叛他,却唯独没想过是他最信任的流影!
“齐子尧,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如此多的老臣请愿,老皇帝此刻再不能一再推脱,终是冷下声音。
齐子尧乖顺地磕头:“儿臣无可辩驳。”
“但是儿臣也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父皇看在我平日孝顺的份儿上,减轻些惩处。”
事已至此,铁证面前,他纵使再心有不甘,也只有束手就擒。
老皇帝紧皱的眉心就一直未松开过。
大殿内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最高位上的那个人发话。好好的一个接风洗尘宴,硬生生变成了大型审判现场。
“尧儿此次行事的确太过鲁莽了。”老皇帝顿了顿,继续道:“那便罚你半年在家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此外,革去身上所有职位,只安心待在家中即可。”
老皇帝语气喜怒不明。
底下人面面相觑,太子党众人终是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皇上圣明!”众人齐声唱喝道。
惩处已下,齐子尧也没有理由再待在宴会上,自领着下属大踏步走出去了。
若是寻常官家子弟做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恐怕现在早就人头落地了,但齐子尧却只是革职闭门思过,看似不痛不痒。
齐南箫与齐子尧的目光相触,他微微勾起唇角。
不过,这种程度的惩处,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齐子尧彻底失势,朝堂又牢牢被他握在手中,那一切便都好办了。
……
齐南箫的动作很快,彻底稳住朝堂的局面后,他使了个计策将之前齐子尧送到老皇帝身边的道长换成自己的人。
这期间,他和江千渡两人里应外合,配合得相当默契。
自从获封安邦侯后,他就一直逗留在京城处理各种事情。
只偶尔有书信传来江南又发生了何事,他也只是看上一眼,便又丢在一旁。
只是,不知为何,他脑中总时不时浮现出某位姑娘的模样。
她的音容笑貌、帮她筹措粮食的模样,还有她曾说的那些话,总会时不时来扰乱他的心弦。
“我给你粮食,便是为了赚钱么?国难当前,个人利益应当往后放才是。”
不知是第几次想到这句话,江千渡略显愁闷地喝下杯中的茶水,看向远处的景色默默不语。
齐南箫的眸光掠过他的脸:“千渡,你看着好像不大高兴。”
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面上皆是春风得意。
“也并不是。”江千渡摇摇头,说不出心中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你说,若是你脑海中总是想到某个人,该是何缘由?”江千渡突然问道。
齐南箫微微一愣,转而笑道:“为何突然这样问?”
他沉吟一会儿,便答道:“若是这人是位公子哥,那你大抵是欣赏他的才华,若这人是位姑娘嘛……”
齐南箫故意卖关子,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