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娅好奇地问:“为什么?”
这就问到点子上了。
罗真露出一脸危险的笑容:“我要让琼安,坐上教宗的位置。”
“然后挑一个好的时间,好的场合。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自爆身份。”
他握起拳头:“彻底的,毁了天使的傲慢。”
这是罗真早就想干的事情了。
他对天使垄断拉特兰统治的做法,很不满。
整个国家,那种沉闷迂腐的气氛,更是让他厌恶到想吐。
所以他才做出了这么惊人的事情,准备颠覆这个历史悠久宗教国的传统。
阿米娅哑口无言,小嘴张张合合几次,都说不出话。
她抓着罗真的衣服,拼命摇晃:“但是、但是但是,但是啊!”
“罗真哥哥,你……你不是拉特兰的圣子吗?那,那就算你想改变拉特兰,不也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有一说一,确实。”罗真点头:“如果我用圣子的名义下令,别说让黎博利人参政、参军了,直接快进到改朝换代,都没问题。”
“但在那之后,谁来带那些萨科塔天使活下去?谁能给他们引路,叫他们独立?”
罗真思考这些,已经很久了。
他就是意识到,自己还太年轻,太肤浅了,所以才从拉特兰逃了出来。
他抱着阿米娅,下巴抵在她脑袋上:“阿米娅啊,你知道吗。”
“我每次用圣子的名义下令,都感觉是在扼他们,还有我自己的脖子。”
“命令一次,就掐紧一点,一直到无法呼吸。”
他越发抱紧阿米娅,就像感觉冷似的。
他说:“阿米娅,我的名字叫罗真。”
“我出生为萨科塔人,是个头上顶着日光灯的天使。我的生母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只是有幸成为生下圣子的器皿,因此连名字都没告诉我。”
“但阿米娅,我是人,不是神。我没兴趣统治谁,也不想被人扣帽子,说我生来就应该怎么怎么样。”
阿米娅:“罗真,哥哥……”
这大概是阿米娅,第一次,这么接近罗真的内心。
她能感觉到罗真的情绪。
那是有点悲伤,有点无奈,有点愤怒……但又安静,又冰冷,让人感到空虚的寂寞。
罗真很寂寞,他一直很寂寞。
他继续说:“阿米娅,我是可以下令。而且我能肯定,就算我让萨科塔人全部自杀,他们中一半以上,都会马上执行。”
“但是阿米娅,他们不应该是机器人,我也不是机器人。我单方面改变他们,然后要我对他们负责一辈子不成?那等我不在了,他们该怎么办?”
罗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简单的人。
他只是想过的舒服。
每天只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不用烦不用累,吃好喝好就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