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府邸,今日虽无盛宴,但依旧聚满了一众淮西勋贵,朝中但凡有什么事,他们都会团聚于此,共商对策,毕竟现在淮西集团的老大是胡惟庸。
“没想到,太子殿下果真有两把刷子,只是略施小计,便将黄河决堤的内情查出,还揪出个罪魁祸首来!”
“原只想这太子只是苦读书的呆子,却没想到他也有这般手段,连那毛骧都为之震服,受之驱使。”
费聚、陆仲亨等人,对朱标的表现大为震惊,此刻正瞪眼宣讲,说得唾沫横飞。
其余诸臣也都听得一脸震骇,不由唏嘘啧叹。
“太子殿下果然不同凡响,真有陛下当年的风范,只是日后他若登基,只怕咱们的日子……哼哼!”
众人口中虽在震惊夸赞,但言语之外,多是担忧,太子是贤能之人,又颇具手段,这对他们而言,可不算好消息。
他们倒更希望这太子是个宋仁宗那样的人,日后也好忽悠。
人群中,胡惟庸虽默不作声,但他脸上的神情阴郁不定,显然也深有感慨。
“哼,当真没想到,太子殿下处理起地方事务,倒也精深熟稔得很!”御史中丞涂节凑了上来,摇头作不忿状。
“是啊!”
胡惟庸深叹口气道:“早先……倒是老夫低估了他!”
想到这里,胡惟庸抬手望向众人道:“太子殿下有德有望,更具非常手段,诸位须当警醒,日后再遇,当得小心谨慎着些!”
听他提点,众人自是拱手称是,倒是身边涂节不发一语,脸上青白交加,似仍有不忿。
胡惟庸当然知晓涂节不满之处,冷幽摇头:“此番赈灾之事,本相已替你争取,但陛下既心有所属,自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涂节原还指望这赈灾之功能引他仕途上进,这时当然心有不忿,但胡惟庸开拨,他也不好再发作,只拱了拱手,微微颔首道:“下官知晓了。”
“还有……”
胡惟庸又蹙起眉:“此番那开封河堤要案,你涂中丞未必脱得了干系,还得小心地方,莫叫陛下揪住把柄!”
“把柄?”
涂节略一犹豫,迷惑道:“下官与那开封知府又无甚干连,怎会牵连到咱身上?”
胡惟庸略叹口气:“你好歹是御史中丞,管着地方监察御史……可此番大案,你那监察御史可曾上书过?”
“这……”
叫胡惟庸一辩,涂节脸色一滞,再答不上话来,他手下的监察御史遍布各地,像那开封北平要地,自然也有御史。
既是监察御史,自要起到监督百官之责,但这次案子,开封的监察御史却没有任何发现,就算没有于那开封知府勾结,但也是失了职,连带着,他这御史中丞,自也算失职。
心中思忖良久,涂节越想越怕:“陛下当不会……牵怒到下官吧?”
“哼!”
胡惟庸冷哼一声:“咱们那位陛下的心思,谁能料明?我劝你,还是早作筹谋,想好求恕领罪的词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