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子,你好歹也是丁永春的儿子,这话说得真没政治觉悟。”
肖元山望着假山上的流水。
又若有所思地笑谈:“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个汤晓茹,确实算不了什么。但她好歹也是一个副厅级干部,是我亲自提起来的干部。你这怒火不是冲她来,你这是冲着肖某人!你觉得我会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说着,肖元山回头与丁勇四目相对。
丁勇咬牙没吱声。
肖元山又轻笑道:“要么这样,你把这一千万送给陈长安。只要你能让陈长安收了这笔钱,一切都好商量。”
“你这是异想天开,陈长安不差这一千万。”
“那就没办法吧,就算汤晓茹那一巴掌带着倒刺,你也得咬牙忍着,这就是不识抬举的后果。”
“呵呵,您的意思是说,这事没商量?”
“丁公子,你要搞清楚一点,现在的吕州,已经不是你们丁家的天下,我劝你说话放尊重一点。”肖元山进厅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发现茶水是凉的,肖元山又意味深长地嗤笑:“果然是人走茶凉,呜呼哀哉。”
丁勇也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自斟一杯茶。
丁勇端望着这杯凉透了的茶水,回笑:“肖书记,您的官威这么大,步子也迈得这么大,就不怕在吕州崴脚?”
“先后送走两任市委书记的陈长安,号称吕州的活阎王,现在不也像个孙子一样夹着尾巴做人?”肖元山轻笑:“我的官威是大是小,这事取决于大家对我的态度。如果一只小蚂蚁也想爬到我头上拉屎撒尿,那肯定要付出代价。”
“听您这意思,我就是那只小蚂蚁?”丁勇忍怒笑问。
肖元山含笑玩转着桌上的茶杯。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丁勇又道:“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是不是只要我不夹着尾巴当孙子,吕州就不会有我的生存空间?”
“我觉得你这次的理解,还是很到位,很有觉悟。”肖元山笑道。
丁勇反问:“如果我就是不当孙子,非要做爷爷呢?”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肖元山起身背负着两手,迈着八字官步往前走,那气宇轩昂,仿佛天下间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他的意志力。
这时,丁勇脸上的一丝笑容也变得越来越冷厉。
手中紫砂茶杯还算结实。
否则早被丁勇捏碎。
丁勇凝望着迈步跨出大厅门槛的肖元山,抛下了一句冷话:“我今天请你来这里,是给你机会,不是想求你!迈出这道门槛,那便真的是不识抬举!我丁家丢失的尊严,到时我会加倍讨回来,你要想清楚。”
“……!!!”
肖元山把右脚提悬在门槛上,犹豫半秒后,最终还是迈了出去,脸上也洋溢着一丝不屑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