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薛智还是个秀才,省试之前怕是不会轻易退学,故而他想学习做铅笔的事沈老儿并不打算立刻教他,依旧只把他当成小工来用。
削完六棱笔杆,沈老儿又开始做铅芯儿,黏土是挖了好多囤在院中的,不需要乔宁再拎个篮子去后山挖,石墨锭子换了质量更好的,材料都是现成。
赵冬和薛智在沈老儿的指导下,一个磨石墨,一个筛石墨粉,筛完再把石墨粉和黏土混合均匀,搓铅芯儿的精细活仍旧由沈老儿亲自操刀,两人在一旁看着,认真学习。
细长匀称的铅芯搓出来时,赵冬和薛智两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他们平时用的铅笔就是这么被做出来的。
铅芯儿搓出来,任务就轻松了大半,接下来就是要等铅芯儿晾干,送到瓷器张那里烘烤。
“下午下学后我需要你们帮忙。”沈老儿开始安排后续的活计,“一个往六棱笔杆上刷黄漆,一个跟我去后街张把头那烧铅笔芯儿,你们看谁跟我一起去后街。”
刷黄漆的活儿不重,去后街不仅路程远,还要抬着装铅芯儿的竹筐,是个费力的活计。
赵冬想着自己苦活儿累活儿干的多,薛智怕是没干过重活,正要主动包揽去后街的任务,没成想薛智快他一步。
“我跟沈老伯去后街烘烤笔芯吧。”薛智上抢先一步道:“雪松兄弟身体单薄,怕是不能抬重物,就让我来吧。”
薛智身板确实比赵冬壮硕不少,这般分配倒也合情合理。
赵冬不喜与人争抢,对刷漆的活没有异议。
安排好傍晚的活计,赵冬两人便赶回书院听学,等散学后再过来,各司其职。
傍晚十分,薛智和沈老儿带着铅芯儿一同去后街瓷器张那。
薛智对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感到震撼,第一次知道原来瓷器陶器都是窑炉烧出来的,小小的铅笔芯子也是窑炉烧出来的。
“张老儿,我又来麻烦你了。”沈老儿道。????漫漫
张把头儿刚把一批瓷器放进大窑,饮下一大口水,“噗”的一口喷在炉门口,水珠在温度极高的炉门处跳跃,很快蒸发不见了。
这是把头儿判断窑炉温度的方式,只有经验丰富的把头才能精准判断,炉膛多高的火候烧出什么质地的瓷器,他们心中都有一本谱。
沈老儿已经见怪不怪了,薛智却惊讶地张大嘴巴,看到张把头儿喷水时还以为他喝岔了气,直到沈老儿解释完,才知道原来是在试炉温。
张把头儿笑道:“最近来的频繁啊,想必乔小娘子的生意不错,不过沈老哥,你就别给我寒暄虚的,乔小娘子的货,我哪能嫌麻烦。”
这小窑炉乔宁可是花钱租下来的,双方有出有赚,是你来我往的正经生意,谈不上“麻烦”二字。
沈老儿笑着点点头,感慨还是乔宁有先见之明,早早把窑炉花银子租下来,省得回回消耗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