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试探地叫到:“老伯?”
沈老儿抬起头,却道:“丫头啊,开文具店的事,我不能同意,或者说你若非要开文具店,便不能在我这门房。”
乔宁疑惑地“啊”了声,表情茫然。
原以为柴掌院那过了关,便不会再有什么难处,为什么最为放心的沈老伯又突然不同意了?
沈老儿有些抱歉:“丫头啊,当初说好的就是我欠你的饭钱还清,如今看来,是该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乔宁猛地抬头,眼眶瞬间便有些通红。
怎么方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要分道扬镳?
沈老儿哪见过妙龄小姑娘眼眶通红的模样,平日里再淡然一人这会儿也手脚慌乱起来:“那个……丫头啊,你别哭啊,哭可不是你的风格。”
乔宁嗔了老头子一眼:“谁哭了?”
小姑娘不温柔的时候还挺凌厉,沈老儿瞬间哑了火。
乔宁不是有意对沈老儿厉声,对她来说,沈老儿这儿是个非常有安全感的地方,她想过任何一个人的阻挠,阎先生、柴掌院,甚至爹和娘,唯独没有想到过沈老儿。
所以他那么说时,乔宁心里根本没准备,这才一时眼泪上涌。
慢慢恢复心神,她语气平复下来,问:“为什么?老伯,给我个理由。”
沈老儿这个人,独来独往多年,潇洒自在惯了,挣得钱够吃够喝便行了,从不会受制于任何一个人,若是以前,便是连交代都不会有的。
可和乔宁相处近一个月以来,他却甚是喜爱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倘若自己有个孙女,像乔宁一般该有多好。
面对乔宁的询问,他却做不到一言不发,哪怕这个理由事关心底不愿让人触碰的角落。
他道:“柴掌院一开始撤了咱的铅笔摊子,为什么突然又同意了?若是为了书院的学生,大可不必答应你文具店的请求,若是他连这个要求都答应了,只能是有比他更高层的势力插手了。”
更高层的势力,乔宁想想道:“县令?还是太守?总不能是浞州布政使?”
沈老儿摇摇头:“不好说,甚至于更高。”
乔宁异常诧异:“更高?”
布政使已经是二品,再高那得是京中大官,一个小小的铅笔摊子怎么跟京官扯上关系了?她哪有那么大能耐?
“这只是我的猜测。”沈老儿又道,“丫头,这小小的江德县藏龙卧虎,我不想牵扯其中,任何一方势力都不行,最好、我最好当个透明人,你明白吗?”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乔宁却有些懂了,沈老儿一早就说自己不是木匠,先前猜测他可能是京城人氏,此刻这番话听下来,他的身份绝不是普通人。
不想和京官扯上关系,想当一个透明人,他的身份该不是也是位官员?
话说到这,沈老儿没再多说,乔宁也没再多问,再问就是自讨没趣,她已经知道沈老伯不想开这个文具店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