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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智见没人理他,气不打一处来,“腾”地起身,随便抓着人就问:“你说,是我这笔好还是那什么破铅笔好?”
被抓的倒霉蛋并不想惹是生非,唯唯诺诺道:“你的好,你的笔都价值一两银子了,这铅笔才多少钱,怎么能跟你的比。”
潜台词是,你的笔好是好,可铅笔性价比更好啊。
他再抓一人,又问同样的问题。
谁知那是个胆大的,竟直接告知他:“必须是铅笔好啊,便宜、好写,连砚台和墨锭钱都省了。”
薛智脸色当场黑下来,嚷嚷道:“你们懂什么?铅笔那都是俗人用的,高雅之人都是用毛笔!”
乔承听到动静,抬头望过去,陶崇则叮嘱他不要受外界打扰,专心抄书便是。
而后他转头,用警告的语气说着和事佬的话:“薛兄,铅笔毛笔各有好处,你为何非要论个高低上下,不能要求我们每个人都用楠木笔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个笔具阁老板娘的姑母。”
第17章
听得陶崇此话,薛智一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仿佛方才寻衅挑事的行径被人看透了背后藏匿的心思,整张脸变得通红起来。
学生们年纪都不大,平日里便酷爱攀比文房四宝,比毛笔、砚台、墨锭,谁的四宝若是比旁人好,那可是要被高看一头的。
聚商街醉香楼隔壁有家卖文房四宝笔具阁,老板娘便是薛智的姑母,因此薛智是不缺文具的,且他的文具通常比旁人的要好。
可谁知书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行铅笔,也不知那破旧的木头杆子哪里好了,引得同窗们趋之若鹜,都没人在意他新得的金丝楠木笔。
晨起时他把那金丝楠木笔故意摆在书案最显眼的位置,好让同窗们艳羡,可谁知竟没一人在意,注意力全被“谁写的铅笔字最好”吸引去了,当真可恶至极。
他一开始便看不上那铅笔,如今书院大多数人都买了他都没买,可随着同窗们对铅笔越来越疯狂,甚至展开一场童生与秀才的铅笔字较量,直接把他给惹毛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我姑母开笔具阁又怎么样?”
有人恍然:“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薛智见到有人去买铅笔,总要阻止一番。”
薛智一张脸憋得通红,怒吼道:“放屁!我管你们买不买铅笔,那笔再怎么用,难道科考时也让你们用铅笔作答么!”
他说完,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出魁星阁。
陶崇挥挥手:“别去管他了,咱们继续看雪松和乔承的比试。”
被薛智闹这一出,赵冬的文章已经抄写完了,一列列端秀潇洒的字迹呈现在纸张上面,令人观之便觉赏心悦目。
同窗们“啧啧”称赞,不愧是书院学问最好的学生,连字都写的让人叹服。
又过了一会儿,乔承也写好了,虽然潇洒不足,却是很端正,像一个个立得端行得正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