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似的。”长笙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在发觉自己时候那双眸中的仇恨,赢尘侧目半回,也朝他看去,冷眸中滑过一丝杀意。
曲长笙都能看见他周身的灼灼杀意。
“皇上,您已经帮奴婢很多了,至于他们,还请留给奴婢。”她知道赢尘心中所想,但倘若是就这么便宜了曲长安,那她的从前所遭受的委屈,那就太便宜了。
赢尘朝她望来,似是在询问着她的主意。
不过长笙想应该也是错觉,赢尘怎么可能会询问她,只要她说一句不对,一句不合他心意的话,他都是要杀人的,毕竟在他眼里,曲长安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于是长笙说:“何不留下来,这样一些事情也能算的清楚,当然,奴婢不是阻拦皇上您的事情,只是皇上您最近的身体不好,应当好好休息调养,不能因为这种人动气才是。”
如此顺毛的样子倒是跟方才沈一顾面前的不同,倒也没有之前的战战兢兢了。
帝王黑沉沉的眸子里不知缠着些什么思绪:“你想怎么做?”
长笙愣了愣,这是在问她的意见?
她舔了下嘴唇:“奴婢还没有想法。”
“那你就等会收拾东西。”背过身去,皇帝闭上眼不再看她:“将你的东西收拾进太和殿。”
“……为什么?”
“这话你是在问朕?”赢尘回眸,剑眉轻挑。长笙心里一紧,果断的摇了摇头:“奴婢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搬入太和殿了?
不过显然赢尘也不会给她一个答案,见她站在地上,眉心蹙了蹙,伸手又给她捞起来,放到床上:“一会儿你同玄裳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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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方才长笙的弟弟长安在太和殿受了酷刑,现在双手双脚都好像烂了,被人抬着出来的。”浣衣局里面的人凑在一起说话,李青禾从知道曲长安被带走之后就坐立难安,站在浣衣局门口眼巴巴的张望着。
小桃子站在李青禾的不远处,听那些丫鬟们议论道:“我看啊,这长笙当真是了不得,听说她的银线被长安典当出去,她硬生生的脚踩炭火给换回来的,听闻今天藏宝阁的老东家对她都青眼可加!我看啊,这女人可不简答,就是那当娘娘的命!”
“那可不,你看人家,有事儿自己扛,才能出风头呢,不像是某些人,只想着坏心眼的让人家怎么过的不舒坦。”一宫女话中有话,瞧着脸酸的李青禾,而后又小声道:“那个侍卫能偷了我门浣衣局的东西,你以为这里面没有内应?”
“你们说谁呢啊?”李青禾双手掐腰,指着那帮议论的人:“不是我说你们一天天吃不饱饭嚼舌根是不是?我们家的事儿用得着你们管吗?”
“哟、你们家?进了这宫里头,可就没有什么你们家了。”有人抱怀冷笑:“倘若不是长笙一次一次的上前去收拾你们捅得篓子,你们以为你们这样的人能在皇宫中安宁,就拿李翠私自改了素心的名字来说,你们家的名声就臭了!”
李青禾听了眼珠子就是一瞪,大声嚷嚷:“那死丫头的事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拿了她的点东西跟我们扣扣搜搜的,要不是她,李翠的双手双脚怎么可能废?我看你们这是一个个的见她飞黄腾达了,想抱着人家的大腿,才说这么多话去捧人家的臭脚!”
气焰嚣张的宫女一听这话就要理论,可又好像是看见了她身后站了个什么人,脸色微变,就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说话啊你们,你们怎么不说了?不是很厉害吗?!”李青禾哽着脖子,隐约觉得气氛变了,皱皱眉头,一回首,吓了一跳。
曲长笙闷不做声的站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了。
她本是与玄裳一同来的,不过玄裳中途有事情让她先来,刚好不凑巧的听见了李青禾在这么说自己。
她怎么也想不通,从前在曲家村里的时候,她听话懂事从来也不给他们任何人不添麻烦,可是除了她的爹,曲家的人没有一个人喜欢她,逢年过节总要挤兑挤兑她才舒服。
现在进了宫,却也是如此,就连她现在与平常不同,他们也丝毫没有半点想要克制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