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知道那天是谁的葬礼吗?”“我……记不清了。”“你不是记不清,而是不愿意接受,你再仔细想想,杨逸,那天到底是谁的葬礼?”我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厚重的雨天,我推开沉默的人群,在大雨中走向那口黑色的棺材。我缓缓将其推开,终于看清了躺在里面的人。那是我的父亲。早在我十岁时,父亲便已经离我而去了。六、我终于想起来了。我的父亲杨山的确是一位大学计算机教授,但他没有去当程序员也没有离奇失踪,因为早在我十岁那年,他的精神就出现了问题。或许是因为和计算机打了太久交道,父亲逐渐觉得世界不真实,我们都不过是计算机里运行着的程序。后来,他的症状愈发严重,被送往了精神病院,成为了刘杰的病人。然而,谁也没想到父亲刚进医院不久就出了意外,某个夜里,他突然翻墙逃出医院,随后便下落不明。又过了几天,人们在河里打捞出了他的遗体,经过警方调查,最后确定父亲是在逃跑途中不小心掉入了医院旁的河里。没有人对此案件产生异议,一个精神病人,似乎最好的结局便是入院或死亡。好在父亲在学术上颇有成就,再加上为人亲厚,学校和他的朋友都愿为他操持后事。年仅十岁的我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终于在葬礼上崩溃。我发疯地攻击身旁的人,阻止他们为父亲下葬。最后,刘杰冲出人群制止了我,出于愧疚,他不仅承担了此后我成长的开销,还决定无偿为我治疗,直至我彻底康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记忆出现了混乱。我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父亲,让他继续陪伴着我,关爱着我。至于刘杰,我则把他当作了突然出现的同龄伙伴。而葬礼的真相,也在那天那场大雨的掩盖下,逐渐模糊了。此后,我的妄想症愈发严重,有时连药物也无法控制,所以才会认为父亲失踪了。而那天晚上刘杰之所以跟着我,也确实是担忧我的精神状态。果不其然,当晚我将老鼠药当做父亲留下的线索吃掉,若不是刘杰就在门外,恐怕我早已丢了性命。至于后面的穿越,或许也只是我濒临死亡的幻境,毕竟刘杰和医院的护士都说,我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一直没有醒过。一周后,刘杰为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并陪着我去祭奠了父亲。我在父亲墓前跪下,接受了他早已离去的事实。“这么一想,很多事倒都可以解释了。”“什么?”“其实从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我去找我爸的朋友,说我爸失踪了,他们全都心疼又可怜的看着我,还要陪我演戏,不想拆穿我。”“可能我早就知道真相了,只是因为不甘心,所以一直不想放弃。现在我倒觉得轻松了许多。”刘杰走到我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想开了就好。”我没再说话,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大地,温柔的金色让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那么安静,那么……不真实。七、出院后,我重新做回了程序员,受到父亲的影响,我从小便展露出了计算机上的天赋,所以一直以来,当程序员的都是我自己,而不是父亲。这也难怪当时我能想出破解贪吃蛇的程序。我还重新收拾了父亲的房间,发现里面只有一些多年前的遗物,根本就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尘埃落定,生活逐渐变得安稳起来,只是刘杰仍有心结,觉得我父亲的死他也有责任,总会时不时提起一些有关于父亲和计算机的话题。不过每一次我都闭口不言,一是我确实记不大清了,二是之前的经历和父亲的言论对我来说都太过离奇且可怕。而如今,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过了一年,我按照医嘱再度回医院检查精神状态,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我拿到报告准备离开医院时,却不小心在走廊拐角撞到了一名正吃泡面的护士。泡面汤倾洒而出,全泼在了护士手上,她捂着手痛苦地蹲下,很明显是被烫着了。“你没事吧,”我有些不知所措,“要不要我——”“不用,那边有冷水,我自己冲冲就行。”没等我反应过来,护士便回绝了我,随后径直去了旁边的水池。我本打算直接回家,可想了想又觉得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刚才的表情可不轻松,于是便又转身朝水池走去。“刚实在不好意思,你的手——”“我没事!”护士似乎是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抽出正在冷敷的手,把袖子拉了回去。“没事就好。”我点了点头,装作没事人一样掉头离开,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但我还是看到了。我感到头晕目眩,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臆想与现实,只觉得脚下的路也变得模糊不清,竟恍惚着朝医院更深处走去了。我怎么也想不到,那护士的手臂上,竟然有着父亲所说的黑色印记。身边不时有医生和护士走过,我这才发现不论冬天还是夏天,这家医院的人永远都穿着长袖。难道说眼前的这一切才是虚假的幻象,而之前那些离奇又可怕的经历才是真实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把问题彻底解决。”正思索着,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我下意识抬头一看,才发觉自己已不知不觉走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解决什么?就是因为你要去寻找什么所谓的根源,我们已经放走一个了,现在难道要放走第二个吗!?”“可如果不解决根源,那就很可能还有第三个和第四个!”我这才听出来是刘杰在说话,出于好奇心,我极小心地朝门边走去,试图透过门上的玻璃一看究竟。“他现在已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