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人从西北费尽心思奔波数日抵达京城,他耗费了这么多心思,又在西北守了那么多年,这天下是他和祁遇护住的!
为何他们不可以做得之的那个人?
章永平看着面色不断变化的他,突然轻笑了一声。
“你若有心也可,只要你承诺让章家回到西北,这天下你想要摘去便是。”
太过大度的言辞,这天下在他口中就如同稚儿手中的梨子,随意就可以让与旁人。
谢朗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完全看不出昔日的恩师义父这一刻到底那句话为真,那句话为假。
云松终于平静下来,他死死捏着拳,警告自己不许再朝陆昕然和宋钧宴投去半点注意。
他抬手拍开章永平落在颈后的大手,理了理带血的衣襟,这才徐徐说道。
“你的好义父不愿多说现在的局势,我来告诉你。
“现在啊,殿里那个狗东西最多只有两日可活,他一死这天下就是无主的。
“看到殿里那两个废物了吗?那是狗东西最想当皇帝的儿子,你只要杀了他们,再把狗东西的其他儿子都杀了,这天下就再不是宋家的。
“你的好义父想要这天下,想让这天下姓章。
“我呢,觉得出个女帝也不错,你看你身边这位气度、学识还有御人的手段都极佳,由她做女帝这天下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新鲜气?
“至于你自己,你要是觉得这天下可以姓钟,那就跟你的好义父争一争。”
他的声音带着让人熟悉的蛊惑,谢朗拧眉看他,好半晌后突然低声说了句,“那些信原来真的都是出自你之手。”
他就说皇后怎么会给他写那样的书信。
在他心中永远端庄持重的她绝对不会放下最后的尊严,用那样的言语来诱惑他。
可他明知这些极有可能都是假的,他心中还是存了万分之一的可能,然后带着人千里迢迢的赶来,只为了亲口问她一句。
他自嘲的笑了声,之前那一瞬生出的想要夺了这天下的念头,在这番蛊惑的话语中悉数被冲淡。
他只是一个粗人,要这天下做什么。
他对着章永平躬身拱手,“谢朗愿拥护义父登基称帝。”
“好!”
章永平毫无表情的面上终于溢出几分笑容,他抬手捋了捋下颔的胡须,“将你的人手仔细清点,请朝臣入宫,我们现在就请陛下来写禅让诏书。”
谢朗领命,转身时深深看了眼皇后便翻身上马急速离开。
云松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怎么会就这样走了?!
这天下已是唾手可得,他怎么会不想要?!
陆昕然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只想知道这一场闹剧会在何时落幕。
她抿唇看向身旁人,谋划了这么久就这样将皇位拱手让人,他们日后的安危也许都无法保障,他真的甘心吗?
宋钧宴拉着她的手,只平静的微微摇头。
急速离去的马蹄声终于将试图骂骂咧咧的皇帝唤醒,他不知从何处得来力气,挣脱了太后的怀抱,他晃着身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你们,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朕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们写诏书,你们永远是窃国的贼子,是被后人耻笑的罪人,窃国者不得好死,朕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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