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文是兵部侍郎,在燕辽之地官阶最高,足可以轻松压制地方官员。
在朱景洪的推动下,大明燕辽之地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九月二十三,南镇抚司的奏报先一步到京,直接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上,是由南司指挥同知赵盛亲自呈送。
朝鲜改制,已成现实……
想起来二十多天前大朝会上,自己把褒奖这个赏赐那个的情形,朱咸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让他受此大辱,第一责任人便是朱景洪。
如果不是皇后生的儿子,他敢保证自己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把这败事有余的废物处死。
此刻,这位老父亲脸色铁青,直接把奏报捏成了废纸,直接扔到了赵盛的面前。
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两张纸,却砸得赵盛身体一颤,整个人都惊慌恐惧起来。
朱景洪是第一责任人不假,但有第一肯定就有第二、第三……
南镇抚司除了监督北司,最重要就是刺探藩属和外国的情报。
朝鲜是三百多年的内藩,南司在朝鲜有大量密探,对朝鲜应该非常了解才对,可以凭借其朝堂情况,预测其是否真心顺服。
尤其军队调动这些事,更应该知悉并预警,然而这些全部都没有……
要知道,就在去年朱咸铭才下令,让整饬辽东和朝鲜的千户所,如今呈现的结果显然很无能。
“朝鲜千户所的人,是泡菜吃多了失了心智?朝鲜要反这么大事,他们一点儿消息都没收到?”
皇帝语气平静,却更显得危机四伏,赵盛额头上已冒出了汗珠。
“事后诸葛亮……你手下人全是饭桶?还是被人喂饱了?”
朱咸铭的这句话,点出了问题之所在,简单来说他提的这两条,是基本都存在的实情。
南镇抚司的人撒在外面,久而久之被人收买,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
不需要他们反叛提供假情报,只需要把这些人麻痹就好,显然朝鲜在这一点上准备得很好。
“该杀的人不能姑息,你自己料理干净……”
“是!”
“还有,若其他地方再出现此事,你就自行谢罪吧!”
“是!”
刚才处于盛怒转态,在骂了赵盛之后,朱咸铭稍微冷静了些。
人有情绪很正常,关键在于要及时冷静,不能因为愤怒而影响判断。
细细想来,这件事朱景洪是有责任,但真的就该全怪他?
朱咸铭不是昏君,此刻细细思索起来,便知真正有罪的是朝鲜李氏。
当然了,能让皇帝这么快转移责任,恐怕只有朱景洪有这待遇,老四老六都没这机会。
其中复杂感情,朱咸铭自己都说不清楚。
当然,骂一顿肯定有必要,所以必须要下旨申饬。
而朱咸铭也知道,对此番变故朱景洪定有应对之策,而且多半是要强力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