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莫名其妙的感觉很累,搬运完货物已经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想休息下,不知怎么的我竟然在冷库里睡着了,我是被冻醒的,醒来后的我发现冷库的库门居然关上了,发白的冷气从出风口往冷库里面刮,我冻得浑身发抖,货物包装的烂棉絮,撕烂的化纤包装袋,我拼了命的往身上塞,最后我在库房里找到了一件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羽绒服。。。。。。”
“身体逐渐暖和起来,甚至有些发热,我裹紧了羽绒服身体居然开始流汗了,但我不敢脱衣服,把找到的烂棉絮包装袋裹在身边,过了没多久,我又感到了寒冷。。。。。。很冷,钻心的冷。”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冷库开门,他们才发现埋在烂棉絮堆里的我,从那以后,我就落下了这个病根,身体就像是冰坨一样,好冷,好冷。”
褚昌荣说话的时候不断地咳嗽,嘴巴里不断呼出寒气,“大夫,你看我的这个病,能治吗?”
“能治。”苏澈非常肯定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褚昌荣不好意思的看着苏澈,“大夫,治病要的钱多吗?要不,我写张欠条给你,以后慢慢还?”
“不用,对了,你工作的超市叫什么?”苏澈问道。
褚昌荣吐出一口寒气,“家兴乐。”
拿出手机,苏澈搜索了关于江城市家兴乐超市的新闻,一条惊悚吓人的新闻标题跃入眼帘。
《家兴乐超市员工被困冷库,活活冻成冰尸》
看完手机上的新闻,苏澈看向褚昌荣的目光微微变动,上次黄晓莺能够登上714路公交车没过完头七,而如今这个叫做褚昌荣的冻死鬼死亡时间长达一个月,它仍能登上714路公交车。
看样子,这趟鬼公交确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坐了这趟车多少次?”苏澈接着向褚昌荣问。
“不是问病情吗?”褚昌荣变得警觉起来,“你真的是大夫?”
“你觉得呢?”闪烁电弧的杨教授教鞭在杀猪刀上滑动,炽蓝的电弧缠绕着杀猪刀不断跳跃,苏澈真挚的看着褚昌荣。
褚昌荣浑身一机灵,颤颤巍巍的哆嗦起来,也不知道是被苏澈吓的还是冻的,“您说是,那肯定是,大夫您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治病?”
“急什么,说给你治,我还能骗你不成?你放心,我苏某人从不骗人!”苏澈拎着缠绕电弧的杀猪刀,很努力在说服褚昌荣。
“嘻嘻嘻。。。。。。”坐在老弱病残专座的两个女人突然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遮住脸庞的黑色长发随着笑声舞动,两双纠缠疯狂情绪的眼睛从发梢间露出来,满是焦痕的皮肤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小帅哥,你问他有什么用,他知道什么?来姐姐这里,姐姐把这趟车的一切都告诉你。”两个女人以同样的角度往后张望,两种不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同样的话语,同样的声调,同样的语速,就像是同一个人说出来的一般。
醉酒的男人被这两声诡异的说话声惊醒,满头冷汗的看着那两个女人,嘟囔了一嗓子,“鬼喊鬼叫什么呢?我在睡觉你没看到?小声点!”
叮——
公交车到站提示的冰冷声音再次出现。
永平路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下一站施家庄站。
一个瘦高的男人立在站台边,他有两米多高,麻杆身材,举着一柄油纸伞,弯腰走进车厢,他扫了车厢里一眼,在黎志文身后的位置坐下,“今天的乘客。。。。。。不少嘛。”
第一百五十六章吓人?你还远远不够格!
瘦高的男人登车后,714路公交车的车厢内变得更加阴冷、压抑,他说完一句话,静静地坐在黎志文身后的位置。
手里的油纸伞横在腿上,滴滴答答的滑落水珠掉在车厢的地面,传来阵阵无序的水滴声,苏澈看了他腿上的油纸伞一眼,油脂泛黄沾染大片污渍,像是刚从臭水沟里捞出来。
从伞面滴落的也不是什么水滴,而是黢黑的污血。
“好家伙,又是一只送上门来的鬼。”苏澈心中暗想。
不过他又转头把视线放在坐在老弱病残专座的两个女人身上,这时苏澈才看到她们身着的白色长衫像是被火烧过,带着挥之不去的烟火气,满是焦痕的皮肤从披头的长发缝隙间露出,隐约可见。
醉酒的乘客刚闭上眼靠在座位上,汗津津的脑门挥发出浓郁的酒味,车厢里阴冷、压抑的环境让他浑身坐立难安,他猛地睁开眼,没有关注车厢里十分诡异的环境,朝着公交车驾驶员黎志文大喊,“师傅,冷气开得太足,有点冷,你关小点。”
黎志文没回话,醉酒的乘客四下张望观察观察车厢内的装潢,他发现自己身处的车厢俨然是十年前的装饰风格,这趟车别说是空调冷气,就连嘎吱作响的风扇都没有。
浑身烧焦伤痕的女人侧着脑袋转过来,一双纠缠着疯狂情绪的眼睛迎面而来,醉酒乘客一身的醉意登时醒了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