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原本将沉稳拿捏的死死的武桐桐听到这话瞬间破功,笑容僵硬在脸上,露出几分难堪道:
“魏鸣岐,你在你师父跟前也这么放肆?”
“……”
魏鸣岐见她表现的这么不正常都不敢继续笑话了。
真生气了?换作往常顶多是一套龙拳加龙腿啊,这会倒真跟个小大人一样了。
“所以你怎么来了。”
他正色几分过去问道:“有事让刘跃过来叫我不就行了吗?偷跑过来你不打算回去了?让你小姨知道你身边人都得吃挂落。”
和西南那边的宗室不同,关中这边武桐桐是独苗,说句不好听点的,万仞山要是没了朝廷还能挺挺,她要是没了朝中大臣第二天就得南迎王师。
此时朝夕相处的玉牒已经预感皇帝又要‘犯病’,正拉着她衣角想提醒她此行目的,后者却一挣她的手向魏鸣岐道: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连个身边人都护不住?”
“……”
玉牒眼睁睁看着皇帝跟个二踢脚似的狂冒火星:
“再说你魏指挥使又是谁啊?当朝圣后想打就打,天子外戚说杀就杀,叫个刘跃就能把你叫来?我可不敢这么高看自己。”
“……”
美杏与姑侄俩此时都在门口看热闹,因为装束不同又太久没见,第一时间不敢认,直到话题逐渐深入露骨,施凤阙才震悚的看向身旁侄儿,红润的唇形无声启合:
‘皇帝——’
“……”
倚着门边环抱手臂的施凤官桃花眼平静,但微微用力陷进去的手指才能预示她的内心。
‘皇帝’
从卦象简短的介绍中疑似看到自己能力的那天起,这两个字就成了她的梦魇。
‘会被找出来’‘会被杀掉’‘一生都为她人做嫁衣’
类似的恐惧伴随了施凤官好几年,以至于此时正主现身,她的第一本能竟是杀意。
直到——
庭院里一道声音响起,施凤官沸沸心炉好像被扔进了一块玄冰,所有的不安都在瞬间得到了抚慰。
“回回见面都得这样?”
她兄弟就像她了解的那样,毫不惯着的狗脸一翻:“你属炮仗的?再不能好好说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你——”
武桐桐红着眼梗着脖子凑上来:
“打死朕!就当朕瞎了眼睛!明知道你是个乱臣贼子还一次次信你!朕死不足惜!”
“……”
墙头,一枝美杏观察着男人的脸色,发现已是极难看了,于是便不禁失望的叹了口气。
还是重要的。
换作旁人,这会都一巴掌过去扇的脑袋转几圈了,哪会让他如此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