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魏鸣岐——听旨。”
刘姓太监心里暗爽,随即摊开墨迹未干的旨意宣读道:
“勅令——”
“西府指挥从知断明、镇抚使刘宽、千户陈文南、千户田良因疾上书致仕,帝允之。”
“另命魏鸣岐为西府镇抚使,赐大红织金鱼龙补罗、鱼符刀。暂代西府苍龙枢事务。”
“钦此——”
长长的拖音后,现场陷入死寂。
“我,我不服!我不服——”
首饰摊的狼藉里忽地有人爬起来,披头散发犹如疯子:“皇帝偏心,万公偏心!我断家卫国几代人,不及这杀人盈野的魔头入宫五年?天理何在!!”
宣旨的白面太监收起旨意,面色冷了几分:“断大人,还请给自己留点体面,这些年你等做的事儿,万公心里都有笔账,尔等不冤枉。”
“断大人这疾原来是脑疾啊。”
魏鸣岐紧跟着嘲讽,丝毫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觉悟:“前两代人还好说,断大人伱这一代平日里卫国都卫到了牌桌上,卫的好啊断大人。”
鼓掌——
这番嘲讽,引得断明死死地盯住他:“姓魏的你就狂吧!我看你能狂到几时!我看你这个镇抚使能做多久!手下能调动多少人!”
魏鸣岐忍不住啧啧感慨。
难怪万仞山要让他来西府,后者真是已经烂透了啊,既然如此,他也不怕多得罪人。
“你。”
他随意点出一人:“去把他身上的皮给我扒下来,现在国事艰难,国库能省一点是一点,我就要他身上那套鱼龙服。”
“……”
打人况且不打脸,更何况被当众‘扒’皮。
白面太监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这姓魏的心眼真就没针尖大,自己以前没得罪他吧?绝对没有,他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帮魏鸣岐采买了几回,二人是过命的交情。
“不去是吧?”
魏鸣岐点头:“把这身皮和刀留下,以后不用来了。”
哐当——
那人也不多说,扔下刀一拱手,转身离开了。
“你。”
哐当。
“你?”
哐当。
魏鸣岐每指一人,对方就自觉丢刀,这便是西府如今的现状,绝大多数人子承父业,彼此关系盘根错节,情况不对就一齐抵御外部压力,以至于西府每况愈下,再无当初威压江湖的实力。
这出戏似乎不好收场。
但魏鸣岐丝毫不急,他巴不得把这帮人全都清理出去,大不了就效仿建朝刚开府的那会,招募江湖草莽,这本就是西府的权能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