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懂,她真的听不懂啊。
谢北伶紧抿着唇,鼻腔也抑制着,以至说话声稍显冷硬:“师父,师父没哭。”
面前安静片刻,一根冰冷的手指勾上她的指尖。
“热的。”
“……”
谢北伶一直绷紧的线骤然裂开,清冷的脸稍显别扭的抽动几下,大滴大滴的温热落在他脸上。
“是不是嫌冷了——”
她一手反握一手摸上魏鸣岐的脸,哽咽非常却又极尽温柔的道:
“师父知道你最害怕冷了,师父带你回家好不好。”
“……”
魏鸣岐已经再也说不出话了。
求生意志再怎么强烈,胸腔里的心跳也已经静止,和五年前相比,这次他的遗憾更多。
方才他想开口浅浅的表个白。
但都要死了,给生人空留下无谓的遗憾又有什么用呢,男儿丈夫,纵然是死也要死的干净磊落。
可恨天不予良辰,才过斜阳,又遭冷雨。
悉索的脚步挪来。
谢北伶置若罔闻,只顾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被全天下人‘苛待’,而她又没能力护住的孩子。
仔细想想,她哪是一个合格的师父,说出去的话没有半点份量,江湖人不给她面子,对她徒弟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什么日子人,
什么止戈剑——
脚步挪到近前,有虚弱的女声传过来:
“伱让开点。”
“……”
“我能救他。”
双眼发红的谢北伶骤然抬头,表情阴冷的有点吓人。
来人却看也不看她,将她挤开以后捧起魏鸣岐的脸,随即唇对唇的贴了过去。
谢北伶下意识皱眉。
但很快,颠倒她认知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脉搏停跳,将现死气的魏鸣岐胸腔又有了动静,腰腹偌大的破口边沿无数肉芽弥漫,肌体蠕动下,流淌出去还相连的脏器被缓慢拖‘拽’回来,甚至原本枯竭的血气都又逐渐充盈了脉络。
‘生死人’
‘活白骨’
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词的谢北伶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砰砰心跳。
不多时。
面色愈发苍白的施凤官往魏鸣岐嘴里最后嘬了一点东西出去,随即才翻身下来,气若游丝的冲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