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凤十三娘在一块?”
紫草沉默了一会,终是点头:“是的,不过只是瞧着三爷和凤十三娘一前一后从外进来而已。”
今晚无论在席上听到什么,都等他回去再说。出来时,他说的这句话,就是指着这些事吗?男人心,海底针啊,也不知这件事,他到底谋划了多少年。
萧时远回去后,满是惬意的玩把着手里的一枚刀片,回想自己刚刚触到的肌肤,眼睛又是微微一眯,烛火下,他这样的神态,当真是带着几分女子的妖娆,只是却少了女子的柔媚,并多了几分阴寒。只是站在他身边的人却无心去欣赏他这等颜色,沉吟一会后,就问一句:“如此,萧三爷也还是未答应跟凤家联姻之事,少爷怎么还这么高兴!”
“他若是轻易就答应了,我反倒不放心了。”萧时远说着就往椅背上一靠“凤家水混,又在晋北那边,我们的探子传到俞川的消息总得打几分折扣。而当年萧玄可是在晋北待过几年时间的,又跟凤家有过些渊源,他若是跟凤家暗中勾结,反过来算计我,那才是防不胜防!如今,总算是确定了,他就是想为那个女人报仇,呵呵,既如此,我自当会成全他。”
“那夫人那边?”
萧时远嘴角边噙着一丝冷笑:“夫人那样的心思,自然也是一直防着他的,只不过夫人从不愿说出来。”
……
叶楠夕回到暗香院时,不想会看到萧玄站在院中,月光下,他负手而立的样子,她看过去的第一眼,竟有种将士的孤寒寂冷之感。
“怎么?那边的宴席这么快就散了?”片刻的忡怔,叶楠夕即回过神,走过去问了一句。
“我本就不需要久坐,你不在,我便回来看看你。”萧玄看了她一会,就抬手帮她将垂到脸上的发丝勾到耳后。
紫草和末年皆悄声走开了,暗香院内,一下子安静得似只剩下他们俩。
“进屋去吧,我瞧你在那喝了些酒,怕是影响到伤口,这会儿也该换药了。”叶楠夕淡淡一笑,只是刚一转身,胳膊就被他抓住了。
“刚刚,你在那里。”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叶楠夕点头,然后笑了笑:“说实在的,我倒真有些让你们弄迷糊了,你是早知道萧时远会在那边?”
“嗯……”萧玄沉默一会,又道“只是没想到你也在。”
“所以你这会儿是要为刚刚那些话跟我解释?”叶楠夕想了想,又道“先回屋里,这么呆立在外头,不嫌冷的吗。”
萧玄握了握她的手,果真触手一片冰寒,即拉着她往屋里去。
紫草正在屋内给叶楠夕整理明日的穿着,忽瞧着他们进来,还以为他们已经说完话了,正要问是不是准备盥洗的东西,只是再瞧一眼两人面上的表情后,她立即识趣地闭上嘴,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欠身退了出去。
“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叶楠夕叹了口气,只是不等走到榻边坐下,萧玄就从后面拉住她,将她转过来道“原是不想跟你多说的,只是既然你听到了这些话,我想有些事总得让你明白。十一娘,她是为我打探消息时,不慎中了别人的圈套,当时原本她不应该死,结果却是因我判断失误最后导致她丧命。”
叶楠夕微怔,转过身,看着他道:“这事,我大概也猜得出来。”
萧玄沉默了一会,又道:“我十五岁就入了军伍,但在入军之前,就已经认识燕将军。北边一直是朝廷的一块心病,这些年若非燕军突起,以铁血的手段拦住了频频进犯的齐兵,更将北边的一众势力都给震住,晋北怕是已成了他国的囊中物。只是相对北边那些上百年的世家大族来说,燕军毕竟根基尚浅,晋王一脉又一直视燕军为眼中钉,所以,要想平定北边,就不得不做长远打算。”
叶楠夕不说话,从刚刚开始,她面上就不见一丝恼意。
萧玄看了她一会,接着道:“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今日这些话,都是我从心里掏出来的。”
“我十五岁入了军,就过上刀口舔血的日子,之后虽回了俞川,但一直以来在准备的事并未跟着结束。我知道母亲自小就替我订下了你,只是我在成亲之前从未见过你,去了晋北后,又常常身处险地,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娶妻,也不会再将谁放在心上,只是我没想到我会回来。”
叶楠夕还是不说话,萧玄看着那双黑幽幽的眸子,只觉得口舌有些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