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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给阴纲做了急救处理,让士兵将阴纲背到学堂里的太医室。很快长官就到了,命人将两匹受惊倒在地上的马抬到马房,询问了情况,便只能先打发这些各个都惹不起的公子哥回去,只剩下阴琴陪他堂兄,等阴家人来接。
窦笃虽一身勇气,但终究只是半大少年,出了这事也有些不知所措。楚归拍拍他肩,劝道,“回去向长辈禀明情况,到时候登门道歉,错不在你。”
楚归劝解窦笃劝得十分熟练,落到自己身上,又是别样纠结了。
作者有话要说:楚归表示,自己一把年纪了,实在不想当熊孩子,是被这帮熊孩子逼的啊。。。
☆、10。窦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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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雍平日下学很早,十回里大概有四五回楚归会被宫人直接接到木华殿,他师叔会考校他的功课,多数时候便直接留下来用晚饭。
这日宫人与往常一样,早已在辟雍门前等候,可等了许久也没见楚归出来,往出来的学生一打听,才知道下午的骑射课程出了这档子事。围场里的校尉虽将学生都放了回去,可此事被掌课先生知晓,又将比试剩下的四人留下问话。
除了七皇子被询问几句便放回去后,窦氏兄弟和楚归还被留在那盘问,要等长辈来领。
候着的宫人得知此事,只得回木华殿将此事尽快秉明钟离意。
虽说这次意外本是由阴纲先挑衅,也是七皇子提出来的比试,但如今阴纲小腿骨折,也是窦笃的马受惊装上去的,在马受惊的原因没查出来,窦笃多少负点责任。阴纲为原鹿侯之子,阴家因阴太后之故,恩宠倍重,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学堂定难辞其咎,掌课先生不得不将他们留下,好将事情原委告诉他们长辈,好作善了。
楚归看掌课先生那愁眉叹气的模样,便知道他心塞无比;当老师最怕的便是学生出啥安全意外了,尤其这些学生还是一群出身显贵惹不起的人物,掌课先生定是觉得自己上辈子没烧高香。楚归不禁有些同情他。当然,有这份心,他还不如先替自己操着。
最先赶到的不是钟离意,是窦笃的兄长窦宪。
窦笃一见到他哥,就像寒风中不断发抖的鹌鹑,怂得很,毫无杀伤力;楚归一见他这模样,心中顿时明了等待那会为何窦笃一副生无可恋、忐忑不安的样子了。看来这窦笃怕他哥怕的厉害,在外像头小老虎,在他哥面前比鹌鹑还鹌鹑。
不过楚归倒有几分同情理解窦笃了,就他哥这一身煞气的样子,他也瘆的慌,直想退避三舍。虽说上次元宵灯会上与这人有过一面之缘,但夜色太深、灯光朦胧楚归并未看清,如今一看,撇开那身煞气,实际上这人五官深刻、轮廓硬朗,眉目狭长鹰利,除开那种慑人的威压,还是长得相当英俊的。
窦宪脸色黑沉,才进来就对他弟训道,“你这小子!真不省心!第一天上学就给我惹事!”
窦笃在他哥面前一声都不敢吭。
掌课先生好言劝了几句,将事情原委给窦宪说了遍,让窦宪先将窦氏兄弟带回去,待事故原委调查清楚后再看。
窦宪进来时便注意到了楚归并认了出来,心中虽有些惊讶但也没显出来,这是方才表现得好像才注意到楚归一样,表情堪称温和道,“这位小兄弟是?”
窦笃这时倒很活泛接道,“哥,这是我同窗楚归,他一身骑射可了得了,今天的这事与他无关,完全是阴纲那小子自找的。”
窦宪见他弟又开始口无遮拦,瞪了他一眼。
永平五年窦宪窦笃父亲因罪下狱身死,那时窦笃年幼,长兄如父,窦笃对他哥也算又怕又敬,倒也情有可原。
窦宪转身对楚归温和道,“今日之事是舍弟连累你了,改天定登门拜访,有时间也可以来窦府来玩。”
楚归心思这人和那些心疼孩子的长辈也没啥样,对孩子的同窗好友都是十分友善,总是会很热情地邀请孩子的好朋友去家里做客。不过,他其实这才第一天见窦笃呢。
殊不知,窦笃见他哥这幅模样,都要惊得快掉下巴了,他那严肃无比、神鬼不侵的长兄,平日除了对他长姐和小妹和颜悦色外,倒从来没看到他对什么人态度这么温和过。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楚归自然不知窦笃的心理活动,只觉窦宪虽煞气逼人,但一把他放在操心自家熊孩子的家长位置上,觉得这人倒透出几分反差萌的喜感。只可惜,这人在历史上可是东汉出了名的外戚专权的祸首,又没啥好下场,心里还是有所避讳,但嘴上还是很客气地应了。不过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接上头了,可不是想避就能避的。
很快,楚归师叔也到了,窦宪便领着自家两个弟弟离开了学堂。
掌课先生又将事情原委和钟离意说了遍,又是一番交待,钟离意便领着楚归离开了。
两人没有进宫,而是坐上马车回了钟府。这时侯天已半黑,进宫用了晚饭再出宫回到许府,时间便晚了。钟离意又还要再问他一番,还要解决这个小师侄的晚饭,倒还是回钟府最方便了。
楚归每次回去经常坐他师叔的马车,马车从外面看着是老树灰色,四角翘檐,雕栏花纹,但都很不显眼,只是看着厚重了些。里面则是十分宽敞舒适的,三边铺着软缎,正面的坐榻十分宽敞,可容一人躺卧。马车中间摆着一张小巧的茶几,两边有暗格,可以放置一些小物件。
上车后钟离意让楚归坐在他身边,瞧着他低着头有些焉了吧唧的样子,便摸了摸他的头道,“好了,这事你也没做错,不用担心,师叔会替你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