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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卿莫名的觉得心酸,许家满门忠烈,如今子嗣凋零,英雄迟暮。即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贺卿注定无法感同身受,却也替老将军难过。
“阿辰,过来,过来。”许老将军冲小公子招了招手示意人过来,贺卿也回以一个鼓励性的微笑,“贤弟看我的这个孙子,可算是个好苗子?何必等到来日,今日便可以收一个弟子。
阿辰,还不叫爷爷。”
贺卿可算是明白了许老将军打的如意算盘,一口茶水含在口中一时间有些咽下不去,辈分陡然大了许多,贺卿连忙摆手:“不用叫,要看小公子愿不愿意跟我学了,若是愿意我肯定是愿意教的。”
“还不去给师父敬茶?”许老将军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的功夫令贺卿瞠目结舌。
这样年幼的稚童,端着一盏茶颤颤巍巍地跪下,贺卿无奈只得接过,小孩儿还重重地叩首道:“师父。”
贺卿抿了口茶后将茶盏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弯腰将小公子扶了起来。
“要说贤弟还是帝师,终究是阿辰赚了。”许老将军笑得合不拢嘴,不住地说着从此便是一家人了。
许家到了这一代,便只此一脉了,贺卿肯定是会用心教的,可是怕真的把人教授成材了,等到来日连这一脉也保不住。
罢了,又哪里管得了长远的以后,也要看这个小弟子的志向如何,还是走一步看一步,要说许家的风骨,能和许老将军做一家人,终究是自己的幸运。
校场上来的大多是武官,最低的也是校尉,然后中郎将,卫将军,车骑将军,九门提督……
从全国各地来的,或许数十年也聚不上这么一次,贺卿这次却是决心要让大家前来,除却戍卫边疆的那些无法离开的。
至于目的么:第一,是让他们对自己心悦诚服;第二则是各地军中也该整顿一下风气了。
贺卿拿着名册点名,军令如山,军纪自然也不可违背,大部分人即便心怀不满也是保持着安静。
偏生有人在人群中突兀地喊了句:督主当真是好大的官威吶。
那声音阴阳怪气带着些嘲讽意味,贺卿自然也听见了,他停止了点名,将名册搁在了台前的桌案上,今日未到的又岂止一位两位,其中还包括了兵部侍郎,他的直隶下属。
但既然来了,和朝中文臣不同,贺卿可以容忍朝堂上的求同存异,但这些人都算是归自己管的,此时若不立个下马威,等到日后还了得?
校场上鸦雀无声,贺卿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这些武将的身量大多比贺卿要高,也更为魁梧。
贺卿的气场却不减分毫,令人难以忽视,穿过人群行至那人面前站定,那言语平淡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若是不愿意见我大可以滚,没有人强求你必须待在这。”
“凭什么?”那人梗着脖子反问贺卿。
贺卿轻笑了一声,看着对方的目光玩味:“凭我是你的上司,凭你是我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