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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岫咬牙被动承受着,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弦紧绷着直至这场标记彻底完成,他依旧动弹不得,却笑着告诉贺卿道:“贺卿,我很开心。”
因为你开心,所以我也开心,白青岫看见了贺卿的眼中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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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的某一次,贺卿同林询闲聊的时候,将话题谈到了自己与殿下。
林询说:“你的眼光很好,或许在你我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开始为你们的未来绸缪了。”
林询说:“其实在陛下去找你之前,他同我聊过一次。
他说过一句话,时至今日,我仍是觉得震惊,他说:“贺卿和江山,我会选江山,但贺卿和我,我永远选贺卿。”
这样的一句话对于身为帝王的白青岫来说,远比什么能够轻易地宣之于口的喜欢和心悦诸如此类的情话的分量要来得深重。
贺卿的心跳似乎跟随着时间停顿了一瞬,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音,而后再没有心思同林询叙旧。
那时的贺卿只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奔去见殿下,想要将一颗真心原原本本的献给他的心上人……
第五十一章,我想和你成婚
不知从哪天起,白青岫忽然发现他们之间隔阂的最后一步也没有了,分不清楚是谁先走的那一步,或许是他们两个人。
总之如今的贺卿在政见上同白青岫有所分歧都会直抒胸臆地表达自己的见解,而非以往那些似是而非的试探。
若两人见解相似倒还好说,毕竟可以求同存异,若两人对某件事的见解背道而驰,便又是极费茶水的一日,因为二人总是会争锋相对,一方必定要试图说服另一方,他们在感情以外本就是较为强势又自我的人,白青岫有时候被说得急了便瞪他:“古往今来,你见过哪个臣子是跟皇帝这样吵的?”
贺卿莞尔,眉眼含笑地看着对方:“若陛下想让我做臣子也可以。
更何况我们不是吵架,而是各抒己见,只是过程有些激烈而已。”
是是是,若是换个人敢这么同皇帝说话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可谁叫他是贺卿,吵归吵,但白青岫心底里还是挺高兴的,是不是受虐惯了就有些贱?
但白青岫就是不喜欢贺卿从前的那种态度,他明明有他的想法、有他想要的,但因为自己是君主,便总是将自己放在臣子的位置上,先君臣然后才是其他的身份,他的话术比其他的臣子还要动听,挑不出错处的词句,揣测圣意后将一个问题说出许多答案了供陛下选择。
白青岫取过一道折子来让贺卿来看:“有人说你是狐貍精,要我处置了你。”
“那要看陛下舍不舍得了。”贺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在白青岫的耳畔低声呢喃,“若是有人说你是狐貍精,你最好是。
你说对不对,殿下?”
那是他多年前就明白的道理,那时他初得势,会有人眼红明里暗里地往他身上泼脏水,说他阳奉阴违、只手遮天,说他欺君罔上、豢养私兵……
可他那时哪有那么威风?也因此受了不少苦,等后来真的能够翻云覆雨的时候,除却林询以外反而没人敢抨击他了。
从那时起,他便明白当有人诬告你“怀璧其罪”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有“那块璧玉”。
“是。”白青岫的那尾音拉长,似是有几分无奈,“你是狐貍精,才生得出这幅好相貌。”
在不久前贺卿连玉玺虎符一类的的东西都交还给了白青岫,他是吃定了自己对他的情意。
相较于这些身外之物,令白青岫最为高兴的是自己得到了贺卿全部的信任,而他并不想辜负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
而对于贺卿来说,他要这些冷冰冰的物件只是想要一份安全感,他清楚白青岫喜欢他,可他没办法从白青岫那里得到太多的安全感,人心易变,更何况白青岫是天子,对方拥有的太多了,且不说在未来的日子里殿下会不会变心,就说自己与对方所拥有的两相权衡之下,他又会怎么选?
可后来贺卿从林询那里得知自己于殿下而言,是更甚于殿下本身的存在。
这就够了,除却彼此的伴侣的身份以外,他们还有各自的角色,他不会被殿下舍弃,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一定不是殿下舍弃了自己,而是自己早已先行做出了选择。
贺卿认为他和殿下一样,他们的感情做不到那样自私。
贺卿被养的胖了些,那双腿平日里行走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轻功却落下了不少,从前在坐在“九千岁”的位置上,时时谨慎、刻刻小心,多少盯着他,这些自然也不能懈怠,或许是腿有疾之故,但更多的或许是如今的他有懈怠的资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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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也已经建造完成,从一朝奸宦到如今的治世能臣,这身份是白青岫给他的,也是他自己应得的。
如今贺卿搬出宫们迁入府邸居住,但白青岫给了贺卿自由出入宫门的权利,现在的后宫倒是热闹了不少,因为多出了几位皇子。
本来教习皇子的任务贺卿是想交由林询来做的,不知林询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翌日早朝的时候就禀请告老还乡。
白青岫自然是不肯,若没有林询,自己怕是每日里不知要忙上多少,他当即挽留林询,事后他同贺卿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林询也未免太过劳累,贺卿不该这样折腾他。”
白青岫意味深长地看了贺卿一眼,试图从他脸上瞧出些什么:“而且我总觉得——你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我的心天地可鉴,您可别冤枉我。”贺卿无奈地解释了句,他对林询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们之间是知己,那关系特别,却是另一种特别,“林询已经有心仪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