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岫颔首:“嗯,这是酒酿圆子。”
白青岫将剩下的圆子吃完了又带着贺卿闲逛,不知为何在这繁华热闹的景象下,那颗时刻不忘绸缪算计的心也暂得休憩,那嘈杂的喧闹并不惹人厌烦,这是太平日子才有的繁华景象。
每年上元节的护城河边总是热闹,青年公子小姐会在河边放花灯,也有商贩在此处吆喝。
或许是心意一动,贺卿也拉着白青岫去买了两盏灯来许愿。
贺卿的字是极好的,那纸上写着的是字迹端正的小篆:花市灯如昼,岁岁人依旧。
如今能认得小篆的的确不多,亏他还会写,他想同自己岁岁年年?白青岫心下微动,也不禁感到原来杀伐果断的九千岁也有这般天真的一面。
“这水里的燃着的河灯像不像天上的星星?”贺卿戳了戳白青岫的腰线,目光跟随着那盏河灯飘向远方,他唇角微弯,露出一个由心的笑来,在喧闹的人群里那声音显得如此微小,他说:“其实在许多年前,我也这样放过河灯,放一盏还不够,闹着要放许多盏。
那时我的爹娘都还在,或许是我太贪心,也或许是许愿的人太多,上苍听不到我的愿望。
后来我才明白那愿望可笑,向神明许愿更是愚不可及。”
那言语被揉碎了飘散在了风里,落在白青岫的心上却很重,见他眼底的愁绪未散,还带着稍许的温柔和思念。
那是一个白青岫不曾见过的贺卿,白青岫愣愣地瞧着他出神,他未曾想过贺卿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更没料到自己竟能见到他这样的一面,或许对方是有感而发,可将这样的情绪暴露出来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
其实在这一瞬间,白青岫胸中也生出了一缕微不可查的酸涩的情绪,他想将眼前这人拥入怀中安慰,但很快这样的情绪便被他抛之脑后了。
不论对方出于什么理由或是目的,自己都不能也不该与之共情。
“都说督主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是天底下难得的大才,怎么今日连这小小的灯谜都猜不上来了?”白青岫眉眼微弯,今日难得心情不错,竟也敢调侃眼前人了。
贺卿并未答话,而是定定地站立在白青岫面前,那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对方,仿佛要将人的魂魄也一并勾了进去。他步步逼近,直至将人逼退到了墙角。
白青岫被逼至退无可退的境地,被贺卿的气息围绕着,仿佛猛兽盯上了他的猎物随时准备咬断那脆弱的脖颈,白青岫的胸中生出几分恐慌,下意识地放低了呼吸。
“别唤我督主。”贺卿的脸上难得会有这般鲜明的情绪,见不满的皱眉模样,应当是十分不喜欢这个称呼了。
贺卿的一只手扣上殿下的后脑,另一只手揽着对方的腰线将人摁在了墙上。
见他微微仰头,露出白皙而脆弱的脖颈来,或许不是寻常男子,喉结不甚突出,却也别具风味。
而后他便咬上白青岫的唇瓣发泄着自身的不满。
白青岫吃痛地蹙眉,他对贺卿突兀的行径满含不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