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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反而安全。”白青岫的说辞很对却也不对,“而您不同,你还‘活着’,只是辞官归隐而已,凭借九千岁的威严与能力,岂不是便宜许多?”
可孤身一人在此险境到底是不安全,权衡利弊之下贺卿又岂能不知晓殿下的意图?
偏偏他还要说这么一大堆理由来说服自己。
豫州知府同山匪沆瀣一气,不过是个四品知府而已,知府之上还有巡抚,怎么就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了?
当地的巡抚如今是谁来着?二十年前的进士刘伯乾,凭着微弱的印象觉着他应该是个清官,可若时过境迁人心易变呢?到那时只有上京了。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如今还是应该先找刘伯乾前来剿匪,假如找不出豫州知府的罪证但剿匪总不需要什么由头,届时豫州知府无论是知情不报还是并不知情,这样的事都是称得上是他的过错,其中的罪名可大可小,再搜出一些有的没的便可以将其定罪了。至于是什么罪,又何必深究?
这是林询会执着的事,却不是他贺卿会执着的。
白青岫的主见,贺卿不是不能左右,而是不愿意去左右,殿下在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坐了那样多的年月,其心智能力早已不亚于贺卿,而在这件事上他这样选的目的,归根结底同自己是一样的。
“那便听殿下的。”贺卿答应了下来,从这里到巡抚衙门,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亦需半月有余,贺卿自然舍不得殿下来去奔波,到时再找上几个“家小”上山又有何难。
贺卿怕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孙海会命人陪他一同前往,届时恐怕会麻烦上许多。
这人杀不得,还要让对方一直跟着,而且他想去的不是洛城……
若是自己这边有什么异动,怕是殿下也会陷入险境。
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可言……
贺卿走一步总会考虑后面的三步,做最坏的打算总归不会错。
“其实吧,落草为寇也挺好玩的。”白青岫试图缓和屋内紧张的气氛,直至瞧见了像是从行囊里拆出来扔在塌上的一件玉雕微愣,话说回来他许久未见这玉雕都有些忘了,到底是贺卿的经典作品,“你怎么把这个也带来了。”
“不然留在京城供子孙观瞻他们先皇的英姿?”他的殿下只能他看,留在京城又算什么?
“你可以敲碎了埋起来。”白青岫无奈,他家督主的行囊中除却这件玉雕,还有一堆的小玩意,暗自啐了一句:老不正经。
“岂非可惜?”贺卿觉得他所有的玉雕里只有这件最为传神,至少在他活着的时日里还不想毁了它。
“贺卿。”白青岫扶额,“你别告诉我,日后你会将它放在我们的床头。”
之前即便他们心在一处,到底是在宫墙内外,白青岫总不能日日翻出宫墙亦或是留贺卿住在宫中,让他把这东西放在他自己的屋子里也便罢了,如今……
“也不是不可以。”贺卿故作恍然大悟。
白青岫:……
不是,都有真人了,你还看这玉雕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