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所有人都在痛哭流涕,可我哭不出来。
我哭不出来,可却那样的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呢?母亲明明对我不好……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了答案。
番外二,贺卿的生辰
贺卿立于朝堂之下看陛下言语,如今的白清岫威严更甚,年岁渐长,那眉目轮廓少了一分所谓的“漂亮”,多了一分深不可测的沉稳。
殿下成长为如今的模样,只要他想就能铲除任何一位权臣……
但那又如何呢?在众臣小心翼翼地低头不语听从皇帝训斥的时候,贺卿仰着头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高台之上的人。
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不避不让,颇有几分争锋相对的意味,眼中火花四溅,这样高高在上且寸土不让的白青岫相较于平常的乖顺更令人兴奋,令人想要欺凌……
想要撕碎他的龙袍看他哭泣求饶,贺卿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来,他张了张口,无声的吐出两个字:跪下。
白青岫挑眉,读懂了贺卿的言语,言语威严,眼中却满是狡黠:“贺尚书以为呢?”
贺卿莞尔:他的殿下当真是越来越……
贺卿跪地朗声道:“回禀陛下,臣也以为有些的百姓没有田地和营生,生存已是艰难,朝廷还要每年收几钱银子的丁税不妥。
而那些个乡绅富贾、世家公卿,多有良田千顷,数不尽的商铺和牟利手段。
有些的虽为祖制,但祖制亦需变通,早就该有能力者多缴税,没能力者少缴税,甚至不缴税了。”
朝堂上异样的声音不少,应该说占大半,毕竟贺卿所言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历朝历代不是没有朝廷把土地分到百姓手中的事情,可到最后都免不了土地兼并,流入权贵们手中,成了佃户也便罢了,多少百姓无地可种?
你还要收他们人口税,这不是逼着他们去死吗?
史书由读书人书写,皇帝本身是最大的权贵,君舟民水是说得好听,又有几个人愿意为了百姓得罪士族呢?
这世间目不识丁者占大半,所谓科举为天子网罗天下才能之士,可能够有机会读书的多半也是个家境殷实的,所谓寒门子弟,寒门高低也是个落魄世家。
早就该有所改变了,只是有些的事情并非一蹴而就,更何况是延续了千年的沉疴恶疾?
不知能走到哪一步,但至少在这个朝堂上一日,他们便做一日。
朝臣们不敢当众攻讦皇帝,如今贺卿发声,他们便拿祖制、拿礼法、拿天下的士子来抨击贺卿。
白青岫觉得好笑,王公贵族间清谈之风盛行,他们自诩清高,在那琼楼玉宇里针砭时弊,相较于自己,他们反而更像是被困在这宫墙之中的人。
或许也不尽然,他们其实知道底下的百姓过得有多苦,可那些人只是泥腿子、下等人,不如他们买的一匹马、养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