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岫遣散了随从,他一个人懒散地待在水榭中,双目微阖不由得沉思,或许真的是过了太久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日子了,有个人喜欢他便能让他心软至此。
“这是哪里来的小太监,见了本王也不知道行礼,想死是不是?”
“二皇兄,他好像是……”
“好像什么好像?”
“好像是我们的皇弟。”
“啧,本王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弟弟?”
……
那数九寒冬的腊月,白青岫衣衫单薄站在御花园中冻得哆嗦,伺候他的太监苛待他,或许是受人指使,又或许是伺候他这么个被皇帝遗忘的主子心生怨怼,毕竟他过的日子还不如宫中得势嫔妃身边的奴婢,忘记送饭来或是送了不新鲜的东西来都是常有的事,偶尔再刺上一句也奈何不得。
白青岫饿得狠了便出来觅食,谁知好巧不巧,撞上这么二位,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他们这般锦衣玉食、趾高气昂?
那瘦削的脸上露出凶狠的目光的时候便显得有那么两分怕人。
那所谓的二皇兄似乎被吓了一跳,恶狠狠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本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时候的白青岫不懂示弱、不懂隐忍,也或许根本就是刻意为之。
白青岫似乎长久以来都风寒未愈,那声音灌了风嘶哑得很:“你们是我皇兄?”
“本王可不记得我有这么个弟弟。”那二皇子就像拎小鸡崽儿似的把白青岫拎了起来拎到了鲤池边,举止不羁又恶劣,“你说你要是不慎落水溺亡,父皇舍得花多少真金白银为你下葬?”
白青岫咬牙:“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二皇子就这样无所顾忌地松了手。
噗通一声,白青岫落入这刺骨的水中挣扎着。
他们就这样站在干岸上冷眼旁观,
同行的六皇子忍不住劝道:“二皇兄,他好歹也是父皇的儿子,你这样不怕父皇怪罪吗?”
二皇子不以为意地挑眉:“谁看到了?父皇儿子太多,他自个儿也忘了,再说,本王只是给他个教训,又不是真的要淹死他,谁叫他目无尊卑。
都看到了,是他自己不小心跌进去的。”
随侍左右的奴婢们应声称是。
白青岫呛了不少水,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听见一清澈而又熟悉的声音:“都在做什么,还不把十一殿下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