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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看重诚王,你别站错队了,你如何知晓,陛下没有留后手,咱家没有留退路?”贺卿起身负手而立,风轻云淡地瞧了赵大人一眼仿若俯瞰蝼蚁,他抬腿离去示意侍从们跟上,“朔月,我们回去。”
剎那间,贺卿便消失在这酒楼里,留下了方才起身用帕子不断地擦拭着冷汗的大理寺卿和林询。
“他倒是好,不同我说一句就这样走了。”林询的身量比赵大人要欣长不少,身姿挺拔如松,气质谈吐便有所不同,这番话像是自言自语,而后转身看向大理寺卿,仿佛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个人,“哎呀,赵大人,既然来都来了,不如我们叙叙旧?”
这世间,除了自己人,剩下的便是敌人。
时局动荡,文武百官各有阵营,除了林询,不与任何人同流合污,有人说自己清高,不过是不愿与之同流合污。
可这样是无法在朝中立足的,少不了左右逢源,现下的局势危若累卵,他也少不了站队。
或许那个固执到天真的书生早就该消失了,搅入浑水中也未必是与之同流合污,林询觉得,他是可以赌一把的,赌以后的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第十七章,成王败寇
“你是贺卿的人?”白青岫料到诚王府会有贺卿的奸细,他以为对方会以小厮丫鬟的身份安插进来,令他没想到的是贺卿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把暗卫安插在自己身边且能够不被江引发现。
白青岫不由得自嘲:贺卿的手底下果然是能人异士众多,自己又如何能够逃得出对方的掌心呢?
“你叫什么?江引呢?”白青岫言语不善地问了句,毕竟此时他的身心都不算爽快,那受过刑的地方钻心地疼,虽已经止了血结了痂,那伤痕却依旧狰狞可怖。
只是白青岫在受刑的时候,蓦地想起了贺卿,他没有经历过过贺卿经历的事情,更不是阉人,他不能理解贺卿的喜好。
如今却意识到他在那事上虽然折腾得狠,但都没有实质意义上的伤害过自己,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是,白青岫在其中是获得过愉悦的,思及此处不由得耳廓发烫。
“属下名唤辰月,另一位似乎是被淑妃娘娘发现带走,此刻或许正在受刑。”辰月言简意赅,他半跪着替白青岫上药,他从那些人手下救得了白青岫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不由得担忧地想到督主什么时候来救人?
受刑?白青岫担心的倒不是江引会屈打成招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只是江引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如今却因为自己不知生死,他难免会觉得烦躁。
即便是屈打成招了,白青岫也不会责怪江引,这些人不过是想把父皇病倒的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左右都是想要自己死。
先皇后与父皇“鹣鲽情深”,先皇后去世后陛下再未立后,如今后宫无主,皇帝也病倒了,才由得这些嫔妃搅得天翻地覆。
白青岫不由得感慨,就算是天子,坐拥天下的权势富贵,也还是会被人算计,左右都是被算计,所有人都想往上爬,毕竟那生杀予夺的权利又怎么不令人向往?
“我自己来,你快些走吧。”白青岫夺过了药瓶,现下天牢中如此惨状,也好在是夜里,再不走就一个都活不了了。
“那……”辰月言语未毕便被打断了。
“本王是皇子,能跑到哪儿去,只要本王还在,他们便不会过多地来追究于你。”白青岫言语间颇为不耐,如此好歹也能活一个不是?虽说眼前这人是贺卿派来监视自己的,一码归一码,这次他也救了自己一命。
白青岫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又劝告道:“再者你是督主的暗卫,又何必把命赔在这。”
听及此言,辰月忙跪地解释道:“督主只是派属下保护您安全,并非是为了监视,若您要有个三长两短,那便是属下的失职,更没有脸面去见督主了。”
辰月有些明白主子为何要命自己来保护诚王了,其实他们两个人是有些相像的,明明都是狠心绝情的主,能把所有人都当做棋子,纳入他们的算计之中,可对待自己人却是极为护短的,而自己都不能称之为是诚王的人,仅仅是因为此番救了他而已。
这世间配得上督主的少了,奈何督主喜欢,眼前这人或许配得上几分,只可惜两情相悦太过难得。
那凝脂状的药膏涂抹过伤处,冰凉又刺痛的触感令白青岫忍不住蹙眉,他对辰月的这个回答是有几分惊讶的,虽身陷囹圄,却称不上慌乱或是害怕,内心深处似乎笃定了会有人来救自己的一样,而那个人自然是被世人称作“九千岁”的贺卿。
那人虽然霸道,性格还有些反复无常,但白青岫就是这样莫名的笃定,仿佛他无所不能,也笃定了他会护着自己。
原来他的偏爱已经明显至此了吗?偏爱到让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想去相信对方。
“他是这样说的吗?”白青岫忍不住呢喃了句,那声音很轻、微不可察,他以为凭着贺卿的控制欲,断然是为了监视的。
这两年来,他私下里做的许多事情都得躲着父皇、躲着前朝后宫的敌对党派,还要躲着贺卿去做,但或许这其中的大半,贺卿都是清楚的知道的。
白青岫厉声呵斥道:“那你如今跪在这,又算得了什么?暗卫是在明处的吗?好让他们把你跟我一同关押起来?”
辰月微愣,这才离开白青岫的视线不知躲到了何处去。
半个时辰前,白青岫还被绑缚在刑架上,那些人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虽穿着里衣,但那凌厉的鞭子打到身上早就划破了衣衫,那破烂的布料被血迹浸透漫延,白青岫撑着一口气没昏过去,哪怕是死又怎么能够被他们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