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茂的政审本来已经过了,却临时又来了命令,说是这批兵是有特殊任务执行,政审要特别严格。
县里对伯亭的调查还没个定论,他记录在档,特意注明的是行踪成疑。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熙茂第二次政审,没通过。”
白少甫一脸的晦暗,他这几天一直在跑县里,为的就是沈熙茂当兵的事。
按着常规,沈家现在的情况熙茂当兵完全没有问题,可他去问询,总感觉有一个阻力,不知道来自哪里。
沈熙茂听了二舅带来的消息,呆愣在原地,半晌浓眉皱起,“我爹在外也不过是一个广矿上的勘测技术员,又已经去世,怎么会影响到我的政审?
娘,我爹他到底是。。。”
他脑瓜子灵活,不由怀疑的看向白宝珠,父亲在外做了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白宝珠心里翻江倒海,凉了半截。
没了那个要命的成分,熙茂依然没当成兵,难道那个梦是宿命,她们一家人终归依然是梦里的结局?!
梦中的情景又在眼前一幕幕闪过,她不由腿一软,往后闪了两步。
“娘,你怎么了?”沈熙茂忙扶住白宝珠。
“没事,没事。”白宝珠拍了拍他的胳膊,“熙茂啊,这世上也不是当兵一条路可走,人生还长着呢。
等县里的同志把你父亲的问题调查清楚,明年咱们再去征兵也不迟。”
她也只能这样安慰儿子。
白少甫迟疑着开口,“宝珠,沈家可是有什么仇人?或是伯亭在家的时候,可是惹到了什么人?”
他在县里打听的时候,能明显的感觉到那股势力不小,底下的办事人员一点不清楚,到了上面的领导,有曾经与他相熟,一起工作过的同志,也是顾左右而言他,讳莫如深。
这些白宝珠就不清楚了,一家子不由都看向沈老奶。
老太太眼中都是深沉,“沈家在这地界百十多年,要说仇敌那不可能没有。
可二十多年前沈家就已经败落了,现在的沈家根本不值得花心思报复。”
从沈老太爷那辈开始,沈家就已经退出了那个阶层,到沈老爷去世之后,更是家无恒产。
政权初建,就算是曾经的仇家,也会把能力关系用在提升自己的权势地位,财富上,哪会用来对付连对手都算不上的沈家?
除非,是死仇!
沈老奶想着那个自己的死仇,她早就派了人,送她跟着那个死鬼一起去了!
一家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只得嘱咐孩子平日里少些淘气,外出要多加小心。
白少甫临走之前,说了句话,让白宝珠恨的牙痒痒。
他说:“伯亭的事这样定性,主要是你们屯子的农会干部上报的,再有一股势力暗中推波助澜。”
许长河这个狗杂碎一定要想个法子收拾他,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儿子的事。
白宝珠看着蔫哒哒的儿子,打起精神安慰儿子,“熙茂,当不成兵就当不成。你二舅不是说县里运输队招大卡车司机呢吗,娘给你找个师傅学开卡车,怎么样?”
少年人,哪有不爱车的呢,尤其是那种大车,坐在驾驶位置,看着就很威风。
现在这个年代,能开大卡车,可是了不得。
沈熙茂的的精神头立即就被提了起来,“真的?娘,我能学开车?”
“你二叔在厂子里,和一个姓郝的大卡车司机关系不错。前你二叔还请他来家里吃饭,那小郝是个爽快的,让你二叔和他说说,保准能成。”
当然,想学人家的手艺,沈家少不得要给些好处。
郝盛文在战场上受过伤,是才退下来的。
分配到了新建的木材厂做司机,这可是十分了不起的工作。
沈仲牧和他一起搭班,两人倒是对了脾气,这一起工作了半个多月,已经是好哥们了。
沈仲牧下班回来,白宝珠就和他提了沈熙茂学开车的事。
沈仲牧听了大侄子当兵去不成,气愤过后,当晚就带着沈熙茂去了木材厂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