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心中一暖,笑呵呵道:“没受伤,就是比比拳脚,兵器都未曾动用!”
乔景抖了抖老脸,将有些僵硬的脸色平复,笑眯眯道:“别的老夫看不出,但这小子的武艺一定比那小黑脸儿强得多,否则他当时不会离小黑脸儿那么近!”
这老狐狸向着陆康解释:“这小子当时是心怀杀机的,如果没有把握,他岂会将那小黑脸儿唤到后方相谈,与人相对而坐,典韦武艺再好,也挡不住那小黑脸儿的暴起发难!”
陆康微微点头,手撵胡须,乐呵呵道:“关心则乱啊,我陆家儿郎,武艺自然不凡!”
他话虽如此,心中却疑惑重重,难道祖宗托梦,将武艺也传过来了?
可他陆家的祖宗,根本没什么军中悍将,武艺超群的啊。
乔景和许劭听着这老头自吹自擂,不免心中腹诽,却也未曾多言。
陆康沉吟一下,将心头疑惑撇开,目光凝重起来:“孙儿,我先问你一件事,你需得老实回答,那周瑜,现在是死是活!”
陆远心中一凛,他祖父竟然能如此笃定,知道周瑜落到了他手里。
随即他更是诧异发现,陆康这话问出,乔景和许劭都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显然同样知道周瑜落到了他手里,只是不知周瑜死活。
“祖父放心,周瑜活得好好的!”
陆远乐呵呵道:“周瑜无意间害了一个袁家子弟,唯恐袁术报复,这才跑到我这县衙里避难,我们毕竟是多年好友,我于心不忍,便将他藏了起来!”
三个老头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对于陆远的说辞,他们自然不信,周瑜就算要避难,也绝不会躲到陆远这,多年好友,纯属胡扯!
不过周瑜没死,这倒是好事,本来他们以为周瑜被杀,周家发飙,庐江内乱在所难免,担心这内斗的血腥味引得孙坚旁窥,但既然周瑜没死,那这场大乱倒能拖一拖!
最好等孙坚北上后再开始!
陆康想了想,试探问道:“周郎在你这避难,可还听话?”
陆远嘿嘿一笑,向外一招手,高声喊道:“周仓,去让周郎为我等奏一曲,欢快点的!”
没一会儿,外面隐隐传来丝丝琴音,琴音渺渺,如同小河淌水,谈不上欢快,但也能涤荡人心。
几个老头目光齐齐一亮,虽然不知道陆远用了什么手段,但很显然,周郎已经被拿捏妥当,那么这场庐江之乱,他们必然占尽先机!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许劭轻咳一声,干巴巴笑道:“周郎少年早慧,声名远扬,一到皖城就栽了这么个大跟头,陆公子,好手腕!”
“侠肝义胆,古道热肠!”
乔景一竖大拇指,笑眯眯道:“袁家四世三公,声名显赫,周郎得罪了他们,你还肯出手相助,当真是一片赤诚,厚德载物!”
“言出必行,信人也!”
陆康白眉抖动,向着许劭和乔景哈哈大笑:“我陆家儿郎,心胸自然不凡!”
这老头得意洋洋,志得意满,说陆远言出必行,自然是当时陆远所说,有朋自远方来,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等等一番混蛋话!
现在他孙儿不只言出必行,竟然将周郎这般少年早慧的杰出小辈,直接扔到了阴沟里,拿捏的死死的,自然让他老脸有光,与有荣焉。
陆远心中腹诽不已,这群老家伙,都是一方大人物,胡说八道起来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看来能坐上一方高位的,果然没一个易于之辈。
他向着许劭施礼笑道:“先生言重了,小子微末手段,不足挂齿!”
陆康和乔景都是他自家人,他还用不着事事回应,对许劭多少得懂点礼数,免得这老头毒舌嘴爆发,胡乱点评。
“陆公子不必过谦!”
许劭轻捋胡须,呵呵笑道:“杀人容易诛心难,陆公子能让周郎在县衙抚琴,让揽二乔风波不胫而走,这当真是好手腕!”
陆远怔了怔,自己推波助澜,散布揽二乔消息的事儿泄露了?
陆康轻咳一声,老脸一沉:“许先生,休要胡说八道,一把年纪了,脸皮呢!”
“嗨,老夫若是要脸皮,当年就被曹操捅死了!”
许劭不以为意,乐呵呵道:“这事儿就不提了,你们谈吧,老夫本就于此无关,上次胡言乱语,被陶谦礼送出了徐州,这次可不能乱参和了!”
陆远忍不住笑了起来,许劭这老家伙,确实不是刚正不阿的样子,否则当年曹操威逼他做月旦评时,他也不会被曹操恐吓,给了曹操一个治世能臣,乱世奸雄的评价。
客室中沉默一阵,各自琢磨起来,毕竟事情超出了他们预料。
他们来时只以为周瑜或死或被擒,怎么也没想到周瑜已经被陆远拿捏,只是他们依旧不知道,陆远能拿捏周瑜,靠的只是一个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