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毅额头有些冒冷汗,想到了什么,说道:“也并非全是如此,朱仙镇官员就死了几个……”
郁新跺了跺脚下的大堤,说道:“朱仙镇官员死了,那是因为没有人给他们送信,也没有人给他们送舟船吧?”
任毅瞪眼看着郁新,努力让自己镇定,道:“大人是何意?”
郁新冷笑一声,转身走向孙家渡口,道:“何意?呵呵,有了舟船,自然就可以从容面对洪水,就算有人命不好掉下去了,也只是少数。罢了,去原武。”
任毅跟了上去,目光中却充满了不安。
从郁新的话中可以听得出来,他似乎在暗示什么,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王翰送舟的事。
可王翰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只要不承认,他们也没任何办法。
“老船工,你是老原武人,把你知道的事,告诉下任知府吧。”
船刚离岸,郁新便对一旁的老船工说道。
老船工看了一眼任毅,阴沉着脸色,说道:“知府大人,我乃是原武县匠人,洪武二十四年,朝廷征调匠人、民工合计三万人,加固黑洋山一带黄河堤坝……”
“那一日大雨,我奉命巡堤,发现渡口处灯火通明,便过去探寻,发现黄河边停留着三十余艘船只,而送船之人,正是周王府长史王翰,接船的,则是当时的原武知县蔡智……”
“当日晚间,县衙官吏便抵达了黄河岸边,我甚至还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很明显,官府在转移家眷。而就是在那一日晚间,堤坝在一阵轰隆之下,彻底溃坝,原武就这样没了……”
郁新看着伤心欲绝的老船工,沉声说道:“家眷入船,大堤溃坝,这时间拿捏的,可是精准至极啊……”
未出现的双刀客
郁新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任毅的脑海之中。
任毅没有直视郁新的勇气,只侧过身,伸手拨动起黄河水,缓缓说道:“阁老,水火无情,更是无可预料,说什么家眷转移,听闻起来倒像是无稽之谈。”
“呵呵,是不是无稽之谈,走一趟原武就知道了。”
郁新目光沉稳地看着北岸。
任毅微微眯起眼睛,心头一沉。
经过几次的对问,任毅可以确定的是,郁新知道一些事,而这些事,却不应该是他知道的。
看着老谋深算的郁新,任毅撩起一串水花,冷冷说道:“无论去哪里,作为开封知府,自然需要陪大人走去看看的。原武是一个苦地方,不容易的很。”
郁新嘴角浮动出一抹浅浅笑意,转瞬之间便消逝不见,缓缓说道:“那就去见几个熟人吧。”
任毅惊讶地看着郁新,郁新却没有说什么,船一上岸,便走了出去。
熟人?
难道说原武知县苗继文,主簿张兴?
还是说,另有其人?
原武十分落后,可以称得上是贫困至极的地方。
洪武二十四年的大洪水,毁掉了这里的一切生产物资,包括绝大部分人口。
虽然经过几年人口迁徙,原武有了一些人气,人口也达到了两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