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立刻就朝教室喊一声:“王恕,你家人找你,出来一下。”
王恕还在睡。
陈青果推了推他的手臂,他皱着眉头醒来。
“王恕,你看走廊……”
陈青果话没说完,王恕就意识到什么,头朝向那个方位,和走廊上的婶婶撞上了视线,他瞳孔微缩。
婶婶看到王恕,没有了刚刚和老师说话的从容,她脸上的表情瓦解,整个人慌乱焦急到了极点。
王恕豁然站起来。
他的动作幅度过大,桌上的笔掉下来,咕噜噜滚到陈青果脚边,她弯腰去捡,视野里是王恕十分仓促的背影。
一定是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他的妈妈吗?
他们长得不像,可能是亲戚,邻居。
陈青果心神不宁地攥着他的圆珠笔,手心被硌到了都没觉得疼。
前桌喊她几次,她才回神:“啊?”
“雨下大了。”前桌把手挡在嘴边,控制着音量说,“王恕没拿上自己的伞。”
陈青果猛地一个激灵,她拿了王恕挂在课桌一侧的黑伞,快速跑了出去。
11
伞没送到王恕手上。
陈青果跑那么快也没用,因为她在楼道里摔了一脚,重重跌坐在楼梯上,剧痛袭来的瞬间,她控制不住地惨叫。
“啊——”
陈青果脸煞白,手里的伞掉在一边,她抱住扭到的脚连连抽气。
隔壁班的夏未未听同桌说看见陈青果在走廊上快跑,她放不下心,举手撒谎说自己拉肚子,跑出来查看。
“青果!”夏未未惊呼一声,快步冲下楼,蹲在陈青果旁边,“你脚怎么了?”
“扭了。”陈青果急忙说,“先别管我,你帮我把伞……”
后半句闷在了嘴里。
算了,王恕肯定早就出校门了,他蹬三轮,蹬得那么快。
陈青果在夏未未的帮助下站起来,手扶着护栏金鸡独立,一蹦一蹦地上楼梯,汗涔涔地喘了几口气。
“你这不行,我陪你去医务室。”夏未未果断道。
陈青果说:“等雨停吧。”
夏未未面带担忧:“那你能撑住吗?”
“没事儿。”陈青果状态萎靡,脚只在扭到的那一秒最疼,疼得钻心,疼到浑身哆嗦大脑空白,犹如台风入境。
在那之后就是能忍受的疼了。
而王恕离开时的模样带给她的,是细细密密,绵绵不绝的酸涩。
陈青果看了看手上的黑伞,“嘭”地打开。
伞是坏的。
好几个伞骨都从伞珠里跑出来了,嚣张又滑稽地戳在外面。
“哇塞,哪来的乞丐伞。”夏未未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