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桑坐在木椅上由芸香推着,穿一身金黄宫装,头上戴的满头珠翠,妆容也是由宫里最好的嬷嬷描画,一进门便显天家风范。
反观姜芙蕖,只是家常的服饰,不说没有刻意打扮,便连刻意的招待也无。
谢扶桑突然气笑了,“你还真是把我的话当真,以为就只是说几句话?”
她指尖藏了毒,唇瓣上也抹了毒药,袖袋里放了好几根淬毒的针,芸香身上更是有好几种无色无味的药水。
上次经过黄希大的事情之后,姜芙蕖总该有所防备。
可是对方并没有。
反倒是一副温温淡淡的模样。
这种样子,让谢扶桑有片刻的不适应。
姜芙蕖的声音很好听,不刻意的说话也透露出一种从小被金玉养大的那种不谙世事的乖巧,若是谢扶桑和她没什么过节,极容易被这种小姑娘讨了喜欢。
可……
竹筠苑很气派。
软榻上的垫子用的蜀锦,熏的香一闻便是最上等,有好几种香料千金也买不到,姜芙蕖身上一股蔷薇水的香气,这种蔷薇水是大食国的商人新近带过来的,连她也只得了两瓶,但对方软榻上一个藤编的小篮子里,光空瓶子都有三十来个。
一路过来,没有一处破败,窗纱也是新换的,上面细微之处,用金线绣着的各色花朵,肉眼几乎不能分辨。
要不是谢扶桑有心,这屋子乍一进来只会觉得富贵无极,会觉得自家也有。
但样样都能说出一段故事。
可见沈惊游爱她极深。
家常的衣服只是样式简单,料子谁看不出好?
那随意挽髻的金钗,用的宝石是上品中的上品。
谢扶桑从小见过的好东西数不胜数,一眼扫过,心里的怒火就上升到了最高值。
“公主若是想要沈王爷,请自便。”
姜芙蕖喝了口茶,眉眼平静,好像说把男人让给她,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淡。
这种态度让谢扶桑肚子里准备好的一大堆的恶毒话,全都噎了回去。
她满腹怀疑。
好在姜芙蕖不是折磨别人的性子。
“公主了解沈王爷这个人吗?”
谢扶桑咬唇,长长的眼睫在眼底投下暗影,冷哼一声,“我同惊游哥哥一起长大。我们每年都要见上一面,比你亲厚。”
姜芙蕖认可地点头,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挑衅,反而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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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爷这个人很偏执,他既善良又冷血,不能完全说他是个坏人,但他绝不是好人。”
“你胡说!他守卫北疆时几次差点被杀,但还是为了保护百姓和我谢家江山,重伤出战。他一心为国。”
姜芙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抬眼,高位者的气场不自然地释放出,声音却仍旧平静,“按你所说,为何谢家要灭沈氏?”
谢扶桑一滞,说不出话来。
姜芙蕖手指敲打在桌面发出令人昏昏欲睡的声音,“我不记得公主曾想让人摔死我,想不起那种生命被威胁过的恐惧,所以今天我才会见你。”
谢扶桑已准备好下毒,只要过去用针刺一下姜芙蕖的手指,对方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沈王爷给我下了药,因为我自上京以来就要同他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