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姑爷就死了,小姐仍旧当了三年的合格宗妇。
她见惯了小姐温和良善忍辱负重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看小姐这样破釜沉舟。
小姐大概,不对,小姐对姑爷真是一点爱意也没了。
事到如今,她反而担心小姐小产后万一坏了身子,那小姐离开这里之后的日子可难过。
姜芙蕖勉强地笑,尽力调整着呼吸,恢复体力,可不能一会儿真晕了。
“阿宝,这辈子我不想当这窝囊的宗妇,但也不想看这些人过的逍遥自在。既如此,我们就杀出一条血路来。”
阿宝用力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换做担忧模样,亲自去请了大夫进门。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顾金灵带着赵桑榆和李惠莲就来到了竹筠苑。
大夫正搭在帕子上诊脉,瞧见一群人乌泱泱进来,脸色微变,片刻后垂下眼。
为了那一千两银票,值了。
本来他并不想给这小夫人瞧病,谁不知道这是那个街头巷尾传的挟恩以报的狐媚子,他打定了主意用完晚饭再来,却被这小夫人的大丫头找上。
这深宅大院腌臢地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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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为了银钱,他倒是觉得越腌臢越好,她们斗,他收钱。
姜芙蕖咳嗽一声,大夫微不可察地点头。
等顾金灵刚进门,大夫就收回手,撩起袍子跪下回话,“国公夫人安好,小人替小夫人诊脉,并未有任何喜脉迹象,别是小夫人误会了吧。”
顾金灵本就忐忑的心被这么一说,霎时就起了杀心。
“你再多瞧瞧,真没喜脉?”
大夫跪的更谦卑,“国公夫人这是哪的话,我们济安堂的手艺虽说比不上太医,但也不至于连喜脉都诊不出。小夫人只是气虚,并无身孕。”
顾金灵脸色发冷,一挥手吩咐下人,“既如此,将诊金付了,请大夫出府。”
大丫头小红提着箱子送大夫下去。
赵桑榆可乐坏了,真是乡下人没规矩,就算骗人也要想个好法子,怎么就见光死了?
她想多说两句,但瞧着姜芙蕖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愣住了,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也没及时说出口。
顾金灵冷哼一声,“小家子气就是如此,你既然做了国公府的媳妇,日后行事三思后行。今日让家里的嫂子们瞧笑话就罢了,明日传将出去,你道外头该怎么念你。”
姜芙蕖心中发寒。
嘴上说的好听,可以前她哪次的谣言不是顾金灵传出去的?
顾金灵就是要让姜芙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她不光有成见,还舍得下狠手。
心中这样想,姜芙蕖索性也不受气,她被阿宝搀扶着从榻上起身,几步逼近顾金灵。
“婆母说我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这我承认。人最没办法改变的就是出身,若我是公主郡主县主,婆母待我,也就不会如此刻薄了罢。”
顾金灵眉毛一竖,对姜芙蕖越发不满,这儿媳怎么这样不合心意。
都被拆穿了,还不敬婆母。
胆子大的要上天,错了还这么理直气壮。
姜芙蕖怎会猜不透顾金灵想什么,缓了缓又道,“都说我对夫君挟恩以报。若是没恩,哪来的依仗威胁夫君娶我。当初得知夫君小公爷的身份,我同夫君说过和离,是夫君不签和离书,不是我纠缠着夫君不放。”
“再说回恩情,国公府高门大户,怎么对恩人如此无礼?我才第一天入府,就被婆母罚着跪祠堂。国公府讲规矩,所以就这样苛待恩人。若是传出去,婆母和公爹才是不要做人了!”
“你……放肆!”
顾金灵银牙咬着,牙龈都犯了酸,她多年养尊处优,便是国公爷沈平章都没说过这样重的话,这小门小户的女子竟敢……
她竟敢……
姜芙蕖最后添一把火,“儿媳都跟婆母说过有了身孕,岂料婆母买通了大夫竟说我根本无子,这颠倒黑白的腌臢手段,如今我这小门小户也瞧见了。婆母如此狠毒,我倒觉得婆母还不如村妇,起码村妇没婆母这九曲回肠的脏心思!”
“你!我打你这个不敬婆母的小贱人!”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