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杀他?”
“他想杀我,我怎么不能杀他!”
赵聪深吸一口气,把激动的情绪压了下去,“当日你们二人当着我的面,说要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赵聪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星半点,却没能听到所有就再次昏过去。
杨萝没想到赵聪会在那个时候听到,着实是大意了。
“念在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杀你,但是你得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你认祖归宗,让你娘的牌位入宗祠,受后人香火供奉,从今往后,你就是正三品江南布政使赵聪的女儿,不是六品翰林院学士李复家的庶女!”
杨萝静静地看着他道:“我娘已经改嫁给李复,你不配。”
赵聪脸皮抽搐,“我不配?我是她的丈夫!我怎么不配了?”
“她在别人说我死了的时候就带着你改嫁,她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我愿意让她进宗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赵聪目眦尽裂,不知道是在吼杨萝,还是透过她在骂已经去世多年的纪安。
杨萝冷眼道:“就凭你,也配提起我母亲吗?你如今姓赵,是赵家的赘婿,不是我娘嫁的吴恒。”
赵聪高声呵道:“闭嘴!”
“你别忘了,外头那个娇滴滴的陈家小姑娘,敲鸣冤鼓后无冤情,是要挨二十板子的!”
杨萝道:“她是不是有冤大人心里头清楚,大人抓了陈岭,不就是因为他不愿意捐粮给大人赈灾吗?”
赵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看来你很清楚。”
“不错,如果陈岭乖乖地献粮,那本官自然会无罪释放他,但是他不肯配合,本官只好叫他吃点苦头,左右陈家的粮仓已经在我手里,他死不死,全在我一念之间。”
“而外头那个小姑娘,也会成为罪犯之女,听说他还有一个儿子正在考科举,开春就要春闱了,你说,他要是有个犯事的爹,还能顺利考中进士,扬名立万吗?”
赵聪在短短十数年间成为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自然不是傻子,这一次他准备万全,绝不会叫杨萝有机可乘。
杨萝叹了口气道:“大人准备周全,那些状纸,地契,只怕也能伪造得以假乱真,陈家这一劫,只怕是躲不过去了。”
赵聪闻言先是得意,而后又觉得奇怪,杨萝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不准备管吗?
“那关山月,也被大人抓起来了吧?”
杨萝话音一转,赵聪险些没跟上。
“不错,说起此事本官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本官也不能抓到害死我儿子的凶手。”
杨萝盯着赵聪良久,突然笑了,“其实对大人来说,你在意的不是你的儿子赵曦,而是在意赵曦死后,无人能帮你试药,你在意关山月当街杀人,挑衅你江南布政使的权威和地位,所以你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地要抓她。”
“对我,也是一样的。”
赵聪布了这么大一个局,除了自救之外,也是他要向杨萝展示他的权威,他的不可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