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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送那宫女出府,青罗站在廊檐下,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洞外。
杨婕妤不惜自毁,以毁了二皇子,暂且不论此举对错,她对袁淑妃的忠心已令人动容,可叹可悲。
秋叶来禀,裴勖之求见。
他忍到今日才来,青罗已觉意外,他再不登门,她便要命人去国公府请他了。
裴勖之脸上又晒黑了些,跨进门,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凝在她隆起的肚腹。
青罗坐在榻上,若无其事地叫他坐,又吩咐春杏将备好的林檎蜜饯给他。
裴勖之拿在手中,没如过去那般当即捡起一颗品尝,只怔怔地低头瞧着。
青罗开门见山道:“三皇子是暴毙么?”
裴勖之抬眼望她,疑惑道:“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青罗略作迟疑,没提那宫女来访之事,只道:“三皇子一向康健,未听说有疾,突然暴毙有些蹊跷。”
裴勖之将蜜饯搁在几案上,“监军使的人在三皇子的居所搜出一件衮衣,并一首大逆不道的诗,几日后他自己饮了鸩酒。”
青罗听着与那宫女所言并无出入,便没再问。
三皇子意图谋反的消息如何传到袁家,皇帝既命人看住三皇子,事发后看守只会更严密,袁家的人又是如何见到三皇子,劝其自裁,内中细节,不难猜想。
她见裴勖之闷闷不乐地坐着,直言道:“你不问孩子的父亲是何人?”
裴勖之落寞一笑,“除了谢治尘,还会有谁?”
青罗嘴唇微张,随即明了,他与她毕竟自小一道长大,熟知她的性情。
“既如此,为何还与他和离?”
青罗答道:“我的孩子,与旁人无关。”
裴勖之苦笑,“阿罗,我如今越发不懂你了。”
青罗垂眸不语,忽听秋叶来禀谢治尘要见她。
裴勖之闻言一哂,“他尚不知?”
青罗嗯了一声,并不避讳他,吩咐秋叶将人请进来。
谢治尘由冯谙扶着,站在门外,见裴勖之在,眉心当即一蹙,收回目光,抵住唇,咳嗽几声,虚弱道:“公主,谢某是来辞行的。”
裴勖之坐在圈椅中,十指交扣,眼眸低垂,没如往常那般与他针锋相对。
青罗怕二人再起争执,忙道:“大人慢走。”
谢治尘却不即刻离开,大有裴勖之不走,他便不走的意思。
“秦医正等着给公主请脉。”
裴勖之直起身,“阿罗,你可是身上不适?”
“没事,例行诊脉。”
秦莞原是给谢治尘看诊的,他出宫一趟不易,青罗不好晾着他,索性叫裴勖之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