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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那日她未去杏园,倘若被他拒绝后,她未一意孤行,便不会有今日种种。
她为何没能早些回来?她若早一日回到这一世,回到与他成婚前,一切或者不同。
可惜,世间之事往往难料,亦无从回头。
谢治尘幽幽望着她,喑哑道:“臣让公主后悔了?”
青罗托腮望着窗外的雪,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空了的玉盏,没吱声。
谢治尘起身,险些撞在桌角,打横将她抱起,摇摇晃晃地朝西梢间的卧房走去。
悔之已晚
雪落无声,屋内灯火融融,鎏金博山炉镂空处烟起如篆,暖香氤氲。
青罗合眼靠在谢治尘肩上,有些头晕,混沌迷离之际,耳中清晰地听见噗的一声,灯花爆开。
谢治尘抱着她,穿过第一重帘幔,茜红软纱委地,险些将他绊住。
青罗下意识地抬手按在他胸口,细白的手指揪着他长袍前襟。
谢治尘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低语安抚道:“公主莫怕,臣会护好公主。”
青罗双目微睁,望见灯焰下男子俊美的轮廓,他抿着薄唇,鼻梁高挺,往日清冷的眸中隐含几分微醺的春色,眼睫浓密,垂落时投下鸦羽般的暗影。
两人靠得极近,她鼻间盈满淡淡的酒气,冷梅幽香若有若无,引人寻觅。
谢治尘将她送入床帐,在床沿坐下,扶她靠在肩头,为她宽衣。
青罗顺从地配合他除去外衫,由着他扶她躺下,又为她脱鞋。
谢治尘将她赤着的左足握在手中,掌心摩挲足踵,只觉光滑细腻如羊脂白玉,刀痕痊愈,了无痕迹,一如被抚平的过往。
青罗头一沾枕,扯过锦被,旋即为倦意所席卷,一时记忆错乱,以为还是在她阿舅府里那个雪夜,恐他睡在地上冻伤,好意邀他同榻而眠。
“大人,冷么?”
她向里一滚,将床铺外侧空出。
谢治尘眸色幽深,只迟疑一瞬,便解衣入了罗帷,自后拥住她。
房中安静片刻,青罗睡着了,翻个身,循着热源钻进谢治尘怀中。
谢治尘伸手将人揽住,软玉温香,恍如隔世。
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惟恐惊吓到她,灼热的吻依次落在她光洁的额上,小巧的鼻尖,嫣红柔软的唇瓣,辗转流连,唇齿间尝到隐秘的甜香,原来那酒中还酿了果子,只不知是什么果,垂首尝了又尝。
青罗半梦半醒间被追逐着,偏偏腰间、后颈被扣住,动弹不得,脖颈微痒,身上热,不知怎么又一凉,复又热起来。
柔软的指腹抵住坚实的胸膛,欲待挣脱,却听一个声音耐心地反复问她,“公主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