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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罗与谢治尘进来,坐下点了几个菜,菜还未上,遇见个熟人。
仆从打起门帘,杨寺丞踱进门,见了青罗二人,亦是吃了一惊。
青罗见他举步过来,要拜,微一摇头,暗示他不必多礼。
杨寺丞当即会意,只朝她与谢治尘稍稍颔首,兀自坐了近旁的食案。
谢治尘将二人一番默契往来瞧在眼中,执起茶盏,抿了口茶水,似是随口问了一句:“公主与他相熟?”
薛虎去了巷弄里找那妇人,青罗正盯着门帘,盼他复命,迟一瞬,才反应过来他问什么,旋即否认,“见过几面,算不得熟。”
说起见面,她这才记起杨寺丞亦住崇宁坊。
跑堂先上了一盘炙鹅肉,青罗还未下箸,便见薛虎神色凝重地掀开了门帘。
他倒也警醒,一眼瞥见杨寺丞,走过来,放低嗓音,禀道:“公主,外头巷弄里死了个妇人。”
死了?雪还未下,人为何就死了?
青罗放下筷子,起身想去看看。
谢治尘叫住她,抖开披风,长臂一展,将那披风绕至她身后,裹住她,又将系带仔细结好。
青罗垂眸望着他修长的手指,心底有些异样,此刻也顾不上细想。
“还是臣去吧。”
杨寺丞说着,人已往外走。
青罗随后跟出去,门帘一掀,冷不丁灌了一口冷风。
天已黑了,巷弄里更是漆黑一片。
冷风呼啸着穿过耳畔,将雪之夜,犹如亡魂的呜咽。
青罗打了个寒噤,谢治尘拦在她身侧,不许她再往里走,低头对她道:“公主不妨就等在此处。”
青罗点点头,远远见杨家那仆从提了盏白纸灯笼,以便杨寺丞俯身查看尸首。
死在这时,自不是冻亡。
她脖颈两侧有明显的指印,尸首附近无挣扎痕迹,多半是被人掐死后,扔在此处。
府衙很快来人,将尸首抬走。
食肆附近出了命案,食客见好些衙差守在门外,都不敢上前,绕道去了别处。
掌柜心疼一晚的进项,衙差问话,有问必答,只求尽早将人打发走。
“不曾见人进去,这巷子好些年没清理过了,乞丐都不住,只夜间有些流浪犬只,在此歇宿。”
青罗抿了一口茶,暗忖抛尸之人莫不是知晓此处有恶犬出没?这老妇人前世若亦是被人掐死,尸骨无存,便无从查验了。
杨寺丞仍在近旁食案后坐着,如有所思地看了眼薛虎,问:“薛郎君为何会去巷中?”
薛虎抱剑而立,若无其事道:“小的去方便。”
青罗扭过头去,咳嗽一声,薛虎跟着阿仲学得油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