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迅速抬起头看他:“你说。”
话到嘴边,徐振又缩了回去,他不知道怎么去解释,难道他要硬生生去要求路遇,无论什么事无论什么情况都要站在他这边吗?
他不清楚自己有什么立场。
现在他们的关系,残忍得说,只要其中一个人想,就可以随时一拍两散。
又静了一会,徐振才开口:“那就说好,什么事都说开。”
“还有一个……”路遇咬了咬他的下巴,“不能说分开,如果实在解决不了,你就惯着我一点,我会和你坦诚的,我会很快想明白的,不会让你难受太久,同样,你想不通我也会,相信我好吗?我们会慢慢磨合。”
人的精神,区别原始的万物,会高于一切。
徐振心脏闷闷狂跳:“你真这么想的?”
不知道起什么
老天没耐心去雕砌完美切合的美玉,却赋予独立有驱动的灵魂,有了超出自然界的精神,那就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才是不朽。
人常说,逆天改命,也不过如此。
如果没有爱人,那就亲自培养一个,徐振想。
路遇靠在他胸前,拨开前额的发,密密麻麻的汗在光下亮似霰,徐振倾身赠去一个湿长的热吻,手扣在路遇后颈,指腹轻轻摩挲将人撩得呼吸颤栗。
视线落在路遇的锁骨处断在盯了一会。
——
周五恰好路遇赶上一个重要合作,需要出差半个月。
这天徐振下午接到了电话,是徐如的。
徐如说蒋东海——他的生父得癌症了,时间不多了,想见他一面。
这会徐如正在兵荒马乱的医院往楼下走,大厅挤着挂号的,人来人往,嘈杂声一片。
徐如说:“你回来一趟吧,怎么说他也是你爸,你也知道的,他好面子,现在求到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徐振靠着阳台听她说话,城市的天窄窄的,隔了许久,才问那头:“他……治不好了吗?”
“应该是。”徐如的声音颇为平静,她此刻停脚站定,看着医院熙攘的人群,这里每天患者太多了,细水般进出,边陲的夕阳透过高大透明的玻璃斜照进来,落在瓷白的地面。
徐如记得他遇见蒋东海也是在医院。
眨眼间二十年快过去了。
世界好多东西都烂掉了,如今回想只觉得恶臭历久弥新。
徐如走出医院说:“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徐振撑着手想,他们应该这辈子不会见面才对的。
从蒋东海家暴开始,从徐如离婚开始,从徐如将他带走开始,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说起蒋东海,徐振才是真正的恶寒,他愤怒、难过,他只是没有徐如给的爱,而他有对蒋东海的侵皮入骨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