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舟站在窗前握紧拳头。
洗涤仪式当众逃走,又当着教主的面说了叛徒宣言。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也许楼下已经有誓死徒在等他。
他让母亲丢尽了脸,又用最激烈的方式反抗,不用开口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给你新定的西装,专门请设计师连夜缝的。”母亲见儿子站着不动,只好把衣服挂在衣柜旁的落地衣架上。
旭舟额头上全是汗,这个方向,生怕母亲会发现窗帘后的鹿书白。
好在只是拍了拍西装外套,很快便转过身面向他:“妈妈想跟你谈谈,你有时间吗?”
旭舟半低着头,一双眼望着床沿下随时都可能暴露的于怀安双脚。
母亲得不到回应,自顾自地在旭舟床上坐下,“妈妈知道,昨天的事你是被迫的,你只是生病了。我把你的情况和教主说了一下,大家也都表示理解。”
“抑郁症不是治不好。教主已经答应妈妈,一定能让你变得和以前一样健康。”
旭舟抬眼看去,脸上的神情厌恶至极:“我没病。教主在说谎,他只是想要你的钱。”
母亲皱了皱眉,想发火可一想到儿子是个病人只好强压着,尽可能用最温和的语气与其交谈:“当然啦,我们从医学上来讲是抑郁症,但我们都知道,你只是被恶魔附身了而已。妈妈理解你,你也要理解妈妈,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旭舟身形微颤,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母亲很陌生,又或者一直都这么陌生,“反抗,说出真相,就是被恶魔附身?”
“你不要带着情绪说话,妈妈是在好好跟你讲道理。”
“……”
母亲的火气肉眼可见,却还是用她认为最温和的方式说着戳人心窝子的话:“妈妈扪心自问,在这么多的家庭里我是对你最自由的。你要什么有什么,剪个头我都亲自去学理发。你要玩泥塑,这么脏的东西放到家里来妈妈都没反对你。你要知道,这个家是我跟你爸爸辛苦了半辈子才有的今天,你把房子弄得这么脏,我很心疼的你知道吗?我其实是非常讨厌你在我的房子里弄这些我不喜欢的东西,但我为了让你高兴从来都没在这方面限制过你。”
“……”
旭舟心跳飞速,想反驳可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经济基础决定一切,他不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没有话语权。
说到这些母亲又指了指房间里被泥塑弄脏乱的课桌:“你自己看看,好好的一个房间被弄成了什么样?家还像个家吗?如果这是你自己的房子,你要弄什么妈妈都不来管你。但我们是住在一起的家人,你也要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你再看看你自己,谈恋爱妈妈不是不同意。但你至少也要找个像样的女孩儿,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面跑,大半夜都不回家,这像话吗?这种女的有多乱你是从来不知道,万一染点病到你身上怎么办?而且那女孩儿家里条件又不好,还是研究院出来的,你跟她在一起只会带坏你。”
旭舟动了动唇,语气肯定:“你见过阿塔。”
“你这什么态度?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妈妈说话?”母亲抬高了嗓音,不似之前那么温和,“我已经很耐心在跟你谈了,还是你觉得我们现在有代沟,一点也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