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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长宁感慨万千,“是啊,这场因为长生术引发的争斗终于结束了,可惜苗疆已经分崩离析。”
傲临霜,“苗疆分崩离析是必然,巫族之间争斗不断,即便没有外因内斗也会把苗疆消耗殆尽。”
巫长宁黯然垂下头盯着衣摆,顿了下还是开口问道,“他……”巫长宁不知道该不该问,可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傲临霜站在屋檐下,面向日光,“我师父说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来蓬莱岛找他,他不会再出去游历,他说这辈子走过太多地方,累了,想停下来休息。”
巫长宁点了下头,“多谢。”
傲临霜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想再听到谢字了,人情先给你记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怎么偿还。”
巫长宁站起来,“随时恭候,你还会回来吗?”
傲临霜歪头想了想,“或许吧,等哪天我想念京城的热闹繁华,说不定就回来了,到时候会上门找你要酒喝,走了!好好保重他日才有再见的机会。”
春2
花开花落,相逢离别,人这一生都在重复经历这些,巫长宁见隔壁的桃树已经开花了,一枝探入他们院里,巫长宁笑了起来,“有缘便会再见吧。”
江叶红进屋取来披风给巫长宁披上,“天暖了,可还是有风,你的身子需好生养着,别着凉了。”
巫长宁点点头,搭上江叶红的手背,“小叶子你看桃花开了。”
江叶红笑道,“我知道你想去踏青,再养两日我就带你去,不会耽搁你看花。”
巫长宁难得老实地点了下头,“终于都尘埃落定了,以后你的每个春日都有我作陪。”
江叶红忍不住热泪盈眶,一路跌跌撞撞,几次在失去的边缘挣扎,以后的日子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高兴之余又忍不住落泪,江叶红忙擦去眼泪。
巫长宁靠在江叶红肩头,“不笑你,我也想哭,一路走来着实不易,还以为我走不到了,感谢老天可怜我一回。”
江叶红抱紧巫长宁,墙头的那枝桃花似乎又明艳了几分,春暖花开的季节不适合生离死别。
又过了三日,巫长宁可以沿街走一段路,巫长宁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日他会因多走一段路就气喘吁吁,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会时不时膝盖发软,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上天开恩,又岂敢再奢求别的。
江叶红扶着巫长宁找了个茶楼歇脚,“你也别太着急,慢慢来,如此大的损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好的。”
巫长宁额头冒虚汗,忍不住叹气,“我明白,就是这种感觉不好,不过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听闻苏小将军要回京了。”
江叶红给巫长宁倒茶,“嗯,明日或者后天大概就能抵达京城,苏小将军也是奇人一个,那种伤势还能捡回一条命折回去生擒敌方将领,真是天生的将才。”
巫长宁,“这份胆量和智慧确实是天生的将才,不过就是有些莽。”
江叶红看了眼楼下过往的人群笑道,“不莽就不是苏小将军了,也是这种莽造就了他如今的性情,但是太莽不是好事,兴许太年轻,等过几年磨磨锐气就好了。”
巫长宁捧起茶杯,“或许吧,三爷不准备迎接苏小将军吗?”
江叶红正要说这事,“我是搞不懂三爷在想什么,苏小将军要回来了,他突然跑去谈生意离京几日。当初得知苏小将军战死,三爷拼了命要去寻人,这会儿人回来了他却躲远了。”
巫长宁,“三爷或许怕见苏小将军吧,其实更怕苏小将军早已对他没有当初的热情,所以才选择不见,有些逃避了。”
江叶红倒是不同意,“不会的,以苏小将军的性子认准的人此生非他不可,三爷避而不见只会让苏小将军生气。”
巫长宁淡淡笑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小叶子,我跟你打个赌如何?”
江叶红不明所以,“赌什么?”
巫长宁狡猾地眯着眼睛,“我赌三爷跑不了。”
江叶红大笑,端起茶杯和巫长宁碰杯,“巧了,我也觉得三爷跑不了,看来我们赌不成了。”
东乡在京城五里外,此地多养蚕户,能收到上好的生丝,谢西合过来看看,说不定有利可图,其实他心乱如麻,苏禅回来的日子越近他心里就越乱,草草看了几家养蚕户就离开了,东乡河边的桃花开得热烈,沿河望去满眼粉雪玉砌,谢西合站在河边心烦意乱,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在逃避什么。
春日好风光谢西合连连叹气,灼灼桃花都变得黯然了几分,谢西合心烦意乱地沿河走,没走几步他发现自己迷路了,他是沿河走得,找找路总能回去。
“驾!”急促的马蹄声踏破了宁静,谢西合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寻着声音望去,艳艳粉雪间能看到一人骑着黝黑的骏马越过一株株桃树飞奔而来,谢西合踮起脚瞧了眼,那人身披银甲,手持长枪,高高竖起的长发甩在身后。
谢西合睁大眼睛,呼吸一顿,来人是苏禅,谢西合怀疑看错了,赶忙揉揉眼睛,苏禅骑着骏马飞奔到谢西合身前,长枪一甩架在谢西合肩头,“你可会躲。”
人看着消瘦了很多,西北的风沙和烈日让苏禅黑了许多,人多了一份沧桑,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锋芒毕露。
谢西合怔了下,好像在做梦,苏禅竟然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千言万语,太多太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谢西合哽住,苏禅用枪头拍拍谢西合的肩膀,“哑巴了?你当初拒绝我的时候嘴巴如此利落,现在倒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