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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见江叶红总是不停地锤后腰,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楚大哥是不是雨天容易腰疼,我会些医术,可以施针为你缓解疼痛。”
江叶红摆摆手,“不是大事,吃好了早些休息。”
“嗯,好。”
就一张床,当然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也没什么,江叶红却怎么也睡不着,兴许是雨声太大,又兴许身边睡着个人,可大家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啊。容若睡觉很安稳,呼吸很轻,几乎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江叶红愈发觉得自己有病,人家容若都没什么,他倒是别扭上了。
江叶红翻过身,容若合着眼安稳地躺在一旁,夜里黑只能粗略看到容若的轮廓,即便是这样江叶红也觉得这人是极美的。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屋里潮湿的味道没那么重了,江叶红最讨厌男人身上带香了,不知为何容若身上的味道很是清丽,非常与众不同。
江叶红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梦里他又站在了飞仙图前,周围云雾缭绕,飞仙图上的仙女微微勾唇,似乎在对江叶红笑,江叶红脊背发毛,仙女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她笑了,眼睛也动了起来,仙女微笑着转动眼珠看向江叶红,伸出玉手从画中飘出来,周遭除了雾气什么也看不到,江叶红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完全动弹不得,仙女笑盈盈地望着江叶红,本该不食人间烟火的笑容慢慢变得扭曲,仙女绝美的面容狰狞可怖起来。
江叶红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衣襟都湿透了,雨点拍打着窗户,江叶红粗重地喘着气,身旁传来容若担忧的声音,“楚大哥你怎么了?”
江叶红擦擦额头上的汗,“没什么,做了个不好的梦,是不是吵到你了。”
黑暗中听到容若翻身的声音,“没有,楚大哥梦到什么了?”
江叶红重新躺回去拉起被角,“就是梦见飞仙图里的仙女变得面目可憎了,我那天在陆昌房里看见那幅画上的仙女在笑,肯定是错觉,所以就有了方才怪诞的梦。”
“这样啊,确实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楚大哥不要放在心上。”容若声音柔柔的,似春雨洒在心头,江叶红心头的不安都被浸润了。
“说得也是,可干捕头这一行免不了经常和死人打交道,哪有行走江湖来得痛快。”
“楚大哥想去行走江湖吗?”
江叶红不自觉说出了心中所想,尴尬地笑笑,“偶尔感叹一下,行走江湖是自由,整日风里来雨里去,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当捕头还有钱赚呢。好了,早些睡吧。”
“嗯。”
被噩梦惊醒江叶红完全没了睡意,翻来覆去的,容若忍不住开口道,“楚大哥你睡不着吗?”
“抱歉,确实有些睡不着了,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我也没什么睡意,楚大哥我们说会儿话吧。”
江叶红倒是挺乐意,不过深更半夜和一个大男人躺床上说话怎么都些暧昧,“也行,就说说那幅飞仙图,我觉得那画很诡异,盯着看久了会觉得画上的人对你笑。”
容若,“从前教我画画的先生说,有些艺法超群的画者会以光和物的位置画出不同角度的画,郭子匡最为人称道的画技就是构图,他的画作从不同角度欣赏,画上的景物多少有些差别,或许飞仙图也是构图精妙,才会让楚大哥感觉异样。”
江叶红干干笑了一声,“这样啊,回去我给你看看那幅画。”
咔嚓,是踩断树枝的声音,窗外有人,江叶红拿剑翻身坐起。
诡画6
江叶红持剑来到窗前,惊雷轰隆一声照得屋内大亮,窗户上映着个可怖的人影,披头散发宛若恶鬼,江叶红猛然推窗,无疑是撞倒了人,江叶红跳窗而出,迎面一阵湿冷的风夹杂着雨吹了江叶红一脸,积满雨水的院子里有个人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跑,看衣着像个乞丐。
江叶红本欲追,村长罗春至闻声出门,“楚捕头,楚捕头……”村长年过五询撑着伞提灯过来,“楚捕头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江叶红撸了把脸上的水收剑,“刚才好像看见个乞丐。”
罗春至,“肯定又是那疯子,估计是饿了下山来找吃的。”
“疯子?”
雨水打在村长的伞上啪啪作响,“那疯子叫高立,受了刺激就疯了,总是疯疯癫癫地见人就扑咬,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把他关起来,后来不知怎么就跑到山上去了,饿了会下山偷东西吃,也是可怜人,一般我会在村头的石磨前放些吃得,今个儿忙得忘了,打扰二位大人了,天色不早了二位早些休息。”
江叶红返回屋里,他本来就是和衣而睡,刚冲出去外衣基本都湿了,不得不脱下来晾着,容若已经起来了,主动接过江叶红的湿衣裳展开晾在衣架上,“方才村长的话我听到了,感觉有些奇怪。”
江叶红脱下靴子,“奇怪?哪里奇怪了?”
容若,“按照村长所说那疯子饿了才会偷东西吃,可我们这里是西厢房离厨房远着呢,既然是饿了偷东西就该去厨房而不是徘徊在我们窗外,听村长的口气这疯子下山偷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食物在什么地方他应该很清楚,我们今日才到这里,即便天黑雨大也不会摸到我们这儿来。”
江叶红这才意识到问题,“说得也是啊,这么大雨那疯子弄出什么动静才能把人惊醒,而且村长怎么这个时候到西厢房来了,着实奇怪。”
容若思索着,“楚大哥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怕你觉得我多想……”
江叶红是个急性子,根本等不及,“有事你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惹得我心急。”